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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費城,晴空萬裏,微風輕拂,二十多度的氣溫堪稱清爽溫和。
費城三大高端住宅區之一的望鄉山,綠莊。
韋納.馮.布勞恩正抱著一摞書本,走在寬敞,綠樹成蔭的巷道中,便連在走路當中,也是低著頭的,像是在考慮什麼問題。
到阿拉斯加留學三年多,新學期已經開始,這個學期之後,就是畢業的時候了,到時何去何從,布勞恩此時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選擇。
這三年多一直住在韋斯勒家裏,韋斯勒一家對他照顧的非常周到,有時他甚至覺得自己比韋斯勒自己的孩子得到了照顧還要多,這讓他很感動,韋斯勒希望自己可以繼續留在阿拉斯加,讀研究生或者進入阿拉斯加的科研機構繼續學習更高深的知識,或者將自己所學的知識學以致用。
但自己的父親布勞恩男爵卻希望自己回到祖國效力,按照父親的話來說,就是現在的德國已經走上了正確的道路,偉大的希特勒元首正在帶領著這個受過無盡苦難的國家重新崛起並逐漸強大,現在的祖國需要布勞恩這樣的人才,現在的祖國有布勞恩發揮才能的土壤,布勞恩作為一個偉大的普魯士人民的兒子,學有所成,就應該回到祖國,為偉大的祖國重新崛起貢獻自己的力量。
一邊是恩一邊是情,布勞恩發覺時間越向前進,他的迷茫越深。
當然,如果僅僅是正常情況,恩再大,也比不得親情,比不得父母的養育教誨之恩,布勞恩不存在左右為難,韋斯勒一家的恩情他有的是機會償還。
但關鍵是在阿拉斯加生活了三年多,他確實感受到了阿拉斯加在科技力量上的強大,他感覺到了,他留下來其實還可以學到更多,而且這裏其實更有他的發揮空間。
最重要的是這些年來,在阿拉斯加,他聽到、看到太多關於父親所說的那位偉大的元首的評價,聽到看到太多對現在的所謂走在正確道路上,正在重新崛起並強大起來的祖國的擔憂。
在阿拉斯加,絕大多數人都認為德國其實是走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德國正在成為一個殘暴,強權,沒有zì
yóu的**式國家。
這一點即便是在西北大學他也聽到、看到了很多,不是謠言,在西北大學這幾年新增了許多著名科學家,而其中絕大部分就是從他的祖國逃亡過來的,從他們的口裏說出來的話,由不得布勞恩不信,最起碼,他所尊敬的老師,物理係的主任,同樣對他百般照顧的薛定諤教授的經曆告訴他,他所聽到的看到的基本上可以認定為事實。還有斯卡圭大學的物理係主任玻恩教授,同時做為西北大學的客座教授,他的經曆,布勞恩也是聽說過的。他們在德國的財產被沒收,著作被焚毀,教授職務被取消,在德國他們似乎連生存空間都沒有了。
當然這是因為他們是猶太人,但這一切起碼表明了,在德國,從上到下的控製肯定非常嚴格,在這樣的國家,在這樣的社會環境下,自己回去真的能夠學以致用,有足夠的發揮空間嗎?會有zì
yóu嗎?
“嘿,韋納,我的上帝,你是韋納”布勞恩已經慢慢走到了韋斯勒別墅門口,正在準備進去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汽車刹車聲,緊接著便是一個聽上去似乎有些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
布勞恩回頭一看,一個腦袋探出副駕駛座,緊接著這個人又幹脆打開車門,跳了下來,走到布勞恩麵前道:“韋納,韋納.布勞恩,上帝,你變化很大,還好,我認出你來了,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弗蘭克,跟你一起來阿拉斯加的弗蘭克.惠特爾。”
“弗蘭克……哦,上帝,我太高興了,你還在,我還以為你回英國了,快四年了,你都沒來過西北大學,我還以為你回去了。”惠特爾的中文說的有些怪怪的,但布勞恩隻一愣神還是馬上認出來了,畢竟惠特爾這幾年變化並不大,這個和自己同時來到阿拉斯加,僅僅隻交往過一次的朋友他還記得,實際上他一直在奇怪惠特爾為何從來沒有找過自己,當初惠特爾可是說過有空就會到西北大學來看你自己的。
這麼多年了,他也知道空客公司雖然在南城,但畢竟在一個城市,事實上距離西北大學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遠,可惜的是,空客公司太大了,他去了空客公司,卻根本沒有找到惠特爾,惠特爾也沒來找過他,他一直很遺憾,以為這個朋友不聲不響的回了英國,沒想到時隔三年多,兩人居然在這裏相遇了。
“不,韋納,我沒有回英國,隻是這幾年,我被關了禁閉,不,應該說我很不幸的參加了一個需要保密的項目組,直到前幾天,項目組解禁,我才有機會出來,你不知道我這三年多過得多慘。”惠特爾似乎被提起了傷心事,一臉有苦悶。
“很慘嗎,弗蘭克,記得你一直挺高興的。沒想到現在終於原形畢露出,原來你一直把不滿埋藏在心中啊,需要我道歉嗎?”正在這時,汽車後座上又下來一個大約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男子,身材中等,是典型的華人,國字臉,雖然麵相溫和,但應該是久居上位,一經意間總是流露出一絲威嚴。
“呃,不,老板,你看,我遇到朋友太高興了,我已經開始亂說話了,上帝,要知道,我們三年沒有見麵了,不,應該說有三年多我都沒有看過外麵的世界了,老板,你不覺得我這三年多過得很慘嗎。”惠特爾有些結巴,但緊接著又似乎故態複萌,裝起了可憐。
那名男子卻似乎已經習慣了惠特爾的xìng格,隻是微微一笑,然後指著韋納.布勞恩問道:“這是你朋友?你們一起來的?看上去,你朋友年紀還不大。”
惠特爾這才反應過來,馬上介紹道:“哦,老板,我們的確是一起過來的,韋納,這是我老板俞安平先生,空客公司的副董事長兼副總裁以及技術工程中心總工程師,哦,老板,你的頭銜太多了,老板,這是韋納.馮.布勞恩,現在應該隻有24歲吧,你應該還是西北大學吧?”最後一句是問布勞恩的。
惠特爾囉裏巴索的介紹時,俞安平已經與布勞恩握了手,也不理會惠特爾的囉索。
“韋納,我知道你是誰了,我應該聽說過的,韋斯勒部長家裏住了他一個小同胞,是西北大學留學生。應該就是你吧。”
“是的,俞先生,我一直住在這裏。”布勞恩有些拘謹的道,說起來眼前這個人雖然不是zhèng
fǔ高官,但他的身份非同小可。
俞安平這時嗬嗬一笑道:“我們可以算是鄰居,那裏,我嶽父家裏,節假rì,我一般都會住在這裏。”
俞安平說話的時候,手指著韋斯勒別墅斜對門一棟規模更大的別墅說道。
布勞恩隻是拘謹的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那棟別墅他在這裏住了這麼久自然是知道的,整個望鄉山的核心,前國會主席李成玉元帥的居所,李成玉元帥的女婿就是空客的副總裁,就是眼前這人,布勞恩隻是聽說過,卻沒有見過。
“這樣吧,韋納,彼得現在估計也在那裏,不如今rì便到我那裏去做客,你與弗蘭克好幾年沒見,正好敘敘舊嘛。”這時俞安平又生出了邀請。
“這合適嗎?”布勞恩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一旁的惠特爾。
“合適,怎麼不合適,我們可是好幾年沒見了,今天我老板在別墅舉辦酒會,包括韋斯勒部長,很多人都會到的,你也去吧,你可是跟我一起來的,是特殊人才,你自然是有資格的。我給你介紹一些朋友認識。”惠特爾見老板親自發出了邀請,立馬上前摟住布勞恩的肩膀道。
“那,好吧,打攪了。”
在阿拉斯加的宴會,多辦是一些自助式酒會,各sè人等都有,一般沒有什麼約束,布勞恩參加過幾次這樣的宴會,並沒有什麼規矩,也不用不好意思。可以多認識一些朋友也好。在阿拉斯加,酒會當中結識新朋友是非常好的一種渠道。不管留不留在阿拉斯加,能多認識一些朋友總是好的。
韋斯勒的別墅離著斜對門的李成玉別墅不過幾十米遠,自然不用再坐車了,便是俞安平和惠特爾也沒有再上車,讓司機把車開進別墅,他們三人則一路走進了別墅。
剛剛進入別墅,就發現別墅裏已經是熱鬧非常,這座別墅是仿中國式園林建築,裏麵雕梁畫棟,亭台樓閣,假山小湖點綴其中,一道道回廊將這些建築連係在一起,充滿了中國蘇州園林特sè。
布勞恩第一次進來,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純粹的園林式別墅,一路走進去,顯然非常好奇,猶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太美了”良久,布勞恩還不由讚歎兩句。
其實惠特爾也好不了多少,他不過是剛到阿拉斯加時來過一回,但此後就進入了空客公司的噴氣動力試驗室,卻是三年多沒有來過了,這一次來,仍然興致盎然左瞧右看。
“韋納,你怎麼來了?”當穿過一片片亭台樓閣,深入別墅內部,到了別墅zhōng
yāng地板鋪就的廣場坪時,廣場坪上已經非常熱鬧了,但布勞恩還沒有加入進去,就聽到韋斯勒的聲音。
布勞恩回對一看,卻是韋斯勒正與幾個一臉威嚴的男子走過來。
“呃,我遇到了一個朋友”韋納隻能指了指他身旁的弗蘭克.惠特爾。
這時俞安平連忙道:“是我邀請韋納來參加酒會的,彼得,這樣的活動,你本來就應該多讓韋納參加。要不是弗蘭克碰到,我還不知道韋納居然是跟弗蘭克一起來阿拉斯加的。”
“一起來阿拉斯加的,韋納?韋納.布勞恩?”這時站在韋斯勒身邊,正端著酒杯的葉楓突然問道。
“呃,是的,我是韋納.布勞恩。你是總統先生?”布勞恩有些激動的答道,他有些奇怪了,他總是碰到這樣的事情,在韋斯勒家裏有時碰到一些人,聽到自己的名字,同樣是這種表情。
不過眼前這個人他是認識,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電視上,報紙上看多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沒想到總統也像是知道自己一樣,這讓布勞恩很意外,也有些激動,畢竟能讓一國總統記住自己的名字,可說非常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