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昌並非科學家,他原來隻是黃金山礦產公司的一名層經理,隻是因為與劉娜的戀情當時無法得到張、劉兩家長輩的理解,憤而與劉娜躲到了杜邦特基地,劉娜是學物理的,自然進入了實驗基地,並成長為重要一員。
張耀昌進入基地後,最開始是協助賀福作一些行政工作以及與外界聯係物資運送,直到後來基地逐步擴大,基地裏的人員越來越多,而且後來不斷有家屬被接進來,使得各種社會事務和行政事務多了起來,賀福不堪其擾,把這些事情全jiā給了張耀昌,張耀昌在這裏也算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五年前葉楓批準成立杜邦特特別市,張耀昌就被直接任命為市長,算是真正走上了從政的道路,所以他所說的話,也大多是從政治角度來理解的,自然與奧本海默等人的見解有一定的衝突。
“張,原子彈是武器不錯,但我們的研究不隻是將核能技術用於製造武器,他還有著很多的其他用途,比如我們現在正在進行的核電廠建設,比如外麵已經開工的核動力航母、核動力潛艇建造都是采用了我們研究的成果,我們不應該隻將眼光放在如何利用這種技術去殺人。”
奧本海默皺著眉頭說道。
張耀昌卻微笑道:“核動力航母和潛艇說到底還是一種武器?”
奧本海默翻了翻白眼,然後立馬搖頭:“那與原子彈不同,他們的作用不同,核動力航母和潛艇並不是直接用核能去殺人。他們隻是提供了一種新型的動力技術。而原子彈他就是一種直接的殺人武器,而且是一種極為凶殘和不人道的殺人武器,從各種角度來說,它都遠遠的超越了這場正在進行的戰爭的需要,雖然我們出不去,但我們卻都能知道,這場戰爭進行到現在,並不需要靠原子彈來結束了,那麼我們還有何理由動用它呢,那隻會讓我們成為萬人唾罵和詛咒的劊子手。”
“沒有錯,就算沒有原子彈,我們也能取得這場戰爭的最後勝利,但那要多久?還要付出多少代價?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如果我們動用原子彈,美國人一定會更快的投降,那麼不管是對他們,還是對我們而言,犧牲的人反而可能更少。原子彈所奪去的那些生命卻將挽救更多人的命……”
張耀昌和奧本海默兩人從不同的角度理解,各有理據,沒有達成共識,反而爭執越來越大。而看其他人的臉似乎大多數人都是傾向於奧本海默的意見,每次奧本海默說話,他們就會不經意的點頭,顯然在他們心也是不太認同使用這種殘酷的武器的。
就連張耀昌的妻子劉娜顯然也沒有支持自己的丈夫的意思。張耀昌頗有些孤立無援。
奇怪的是做為這個基地最高負責人的賀福卻在一旁低著頭不發一言,既沒有表示對張耀昌的支持,也沒有對奧本海默的話直接表示認同。
林國民和蔣百裏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頗有些無奈,眼見得張耀昌和奧本海默爭執越來越大,林國民忍不住輕輕的敲了一下子桌子,打斷了兩人的爭吵,最後看向賀福道:“福,你是項目的總負責人,你的看法呢?”
賀福這才微抬起頭,沉片刻,看向林國民和蔣百裏道:“總統說的是喚醒盤古,那麼也就是說總統其實也還沒有下定決心使用這種武器,羅伯特說的不錯,這種武器太不人道了。一旦使用,我們阿拉斯加將承受重大的道德壓力。”
正當奧本海默等人聽了賀福的話一臉欣喜時,賀福又說道:“但是耀昌所說也有道理,這種武器威懾力強,一旦使用可以從jīng神上摧毀所有人的抵抗意誌,那麼可以肯定,隻要我們動用它,戰爭將很快結束,雖然動用它將可能帶走數萬甚至更多人的命,但戰爭提早結束,挽救的生命隻會更多。對於阿拉斯加人民,甚至美國人民來說也不見得是壞事,更多的人將因為戰爭的提早結束而保全命,保全更多的財產。”
這下奧本海默等人臉è一沉,張耀昌卻用意氣飛揚大點其頭了。
林國民也不由點了點頭,但蔣百裏卻對著賀福笑罵道:“福,你這不是等於沒說,太滑頭了。”
賀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道:“蔣帥,不是我滑頭,而是他們說的都有道理,我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了,不過嘛,我有兩個提議。”
林國民和蔣百裏馬上示意賀福說下去。
“如果總統決定要使用這種武器,那我想最好是先公開我們擁有原子彈的消息,事先提出警告,這樣的話,假如美國人仍然不打算投降,我們真的動用原子彈,道德壓力也將大大減輕。”
林國民和蔣百裏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微微點頭,林國民道:“這是一個好提議,那樣,道德責任將會壓到美國人身上,他們不投降,堅持再戰就是自己枉顧國民的生命。如果他們投降,我們則不用動用原子彈就達到了提早結束戰爭的目的,也就不會麵臨道德指責了。”
“還有一個提議是什麼?”
賀福沉片刻道:“如果我們隻是提出警告,美國人也有可能不相信,還是不投降,還會有所僥幸,那麼到時我們可以采用兩個辦法來減輕甚至消除道德壓力,一是如果真的必須將原子彈投放到美國,那麼就應該選擇一個最理想的目標,最好是選擇一個相對偏僻的大型軍事工廠或軍事設施,這樣不是直接針對平民,那麼平民的死傷將會降到最低,我們的道德責任也就將減到最低,而同時也將達到從jīng神上威懾美國迫使他們投降的目的。二是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直接將原子彈投放到美國,而是在我們國內以演習試爆的方式來證明我們確實擁有原子彈,演習時可以邀請一些媒體記者和其他國家的使節觀摩,甚至可以錄下演習過程然後jiā給美國,這樣我想同樣是有著足夠的jīng神威懾力,從而達到迫使美國及早投降的目的了,這樣做的話,我們基本上不用麵對任何道德指責了,因為我們根本沒有往其他國家投放原子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