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希瑞爾上將,讓您久等了。”
希瑞爾回過神,彎腰行禮:“雄主,能夠等候您是我的榮幸,更何況,我也剛剛才到。”
時鬱趕緊伸手想扶起他,做好希瑞爾不願的準備,手上暗暗含了些力道。這一回,希瑞爾順從地借著他的手直起腰來,然後轉扶起時鬱的手,送他上了飛行器。
時鬱順勢而上,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希瑞爾微笑著上了駕駛室。
還是熟悉的飛行器,氣氛倒不是熟悉的氣氛了,比起剛剛被強製結婚時縈繞在兩人身側的冷硬空氣,今天,飛行器內的空調溫度十分適宜。
“……希瑞爾上將,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好了,謝謝您的關心。”希瑞爾的語氣也很溫和,時鬱的第一句是慰問,既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內,希瑞爾問道,“您最近還好嗎?”
“當然,還要感謝希瑞爾上將送我回首都。”時鬱真心實意地道謝。
“您無需感謝,這是我的職責所在。”希瑞爾說著,時鬱那天見到的,因為信息素紊亂而生的脆弱無助在他身上全然消失,此時希瑞爾又成為那個內斂又鋒利的軍雌上將。
“好……好的。”
天又被希瑞爾聊死了。他實在不熟練如何和雄子相處,一段時間的沉默後,希瑞爾問道:“雄主,您在首都星生活的感覺還好嗎?”
“很不錯。”時鬱說,“這裏的一切都很好。”遠離硝煙,平和安寧。
這些寧靜,需要歸功於嚴防死守在戰線上的所有軍雌。
“您呢,最近的工作怎麼樣?”時鬱眨了眨眼睛,試圖問一些他感興趣的有關軍部的事情,“您什麼時候回到前線呢?”
所有結婚後的軍雌如果想回戰場,除了雄主的允許,還需要軍部的審批。
希瑞爾一愣,點點頭:“工作沒有問題,一個月後,我會回到駐區。”
時鬱敏銳的精神力覺察到回答下帶著不滿的情緒。
並不是因他而起的,而是因為別的什麼。
他和希瑞爾同為軍人,感覺得到希瑞爾對回歸戰場的向往,所以才立刻提出“約法三章”,並在第二日通過了希瑞爾的申請,在雄主意見那一欄,他填的是:
“我十分支持希瑞爾的決定,懇請軍部能夠盡快通過審批。”
是什麼原因使得希瑞爾需要在首都待上一個月呢?
“好的。”
時鬱不再說話,轉頭看向飛行器外飛速向後奔跑的建築,流光化為線,飛掠而過。
他依舊會對希瑞爾的不公待遇感到抱歉,雖然造成一切的原因不是他。
希瑞爾咀嚼著時鬱的問題,自己覺出了不一樣的滋味。
這是,雄主的關心嗎?
沉默時,宴會大廳到了。
為了避免再被希瑞爾接下車的尷尬,時鬱趕緊跳下車,他倆沒有挽手,肩並肩走在一起,像兩柄不用的光刃交叉,倒也無比和諧。
·
宴會還未正式開始,萊斯特端著酒杯,神色散漫。
他遠遠就看到一個陌生的麵孔從門廳進來,是個他從未見過的雄子,姿態挺拔,舉止從容,直覺告訴他,那就是時鬱。
這個從礦星回來的土包子,好像和他想的不一個。
萊斯特觀察了時鬱一會兒,看到時鬱孤單一人站在角落,沒有任何社交活動,越發堅定了自己念頭。
他露出一個關切的笑容,迎了上去。
“想必你就是時鬱閣下吧。”
時鬱露出疑惑的表情:“您好,我是時鬱,您是……”
“閣下你好,我是萊斯特·溫德爾,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萊斯特的自我介紹帶著難以忽略的優越感。
他可是溫德爾家族的繼承人,整個首都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萊斯特等著時鬱露出驚訝傾佩的目光。
時鬱語氣平淡地說:“哦哦,萊斯特閣下,您好。”
萊斯特的臉僵了僵,他壓抑著不滿,詢問時鬱:“你的雌伴呢?我看到你孤身一人前來,是否需要一位雌伴?”
“他有點事,一會兒就到。”
進大廳前,希瑞爾接到加爾文的緊急電話,似乎有軍務要處理,因為不知道具體什麼時候能夠結束,希瑞爾讓時鬱先進來。
“原來如此。”萊斯特點點頭。心裏浮現幾個猜測,“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不知道他能不能及時回來。”
“這些雌子就是不知輕重,好像自己的事情比雄主還重要似的,嗬。”
萊斯特不由想起了那個膽大包天的雌子主播hour,麵色帶了點陰沉。
時鬱沒有附和他的話。
他看到一個姿態傲慢,有些肥胖的雄子,挽著金發碧眼的第六軍團長尤利爾,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