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裴浩索性坐在二人麵前,輕聲道:
“你們身上沒有皇室特殊內功的氣息,所以你們肯定不是祥符的來客。十五路諸侯六王四侯二公三伯,你們是誰家的客人呢?”
見二人不回答,何裴浩繼續道:“包子鋪的後台和這知縣有點關係,葉知縣也就是孫王家的人,但是孫王是不喜歡年輕人的。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六王中善於用年輕人的也就是宋王了,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來自江南呢?”
李之之扯了扯李避的衣服道:“你看吧,我就說了茅房裏我看到的那個東西是武器,你還不信!”
李避皺著眉頭道:“你明明說得是你沒帶手紙,碰巧頭頂有羽毛狀的東西,你就拔了幾根!”
何裴浩滿麵的胸有成竹之感,他還怕對方不說話呢,隻要他們開口,就肯定會有破綻!
“我的意思是讓你問問他的包子裏放得是什麼,我想讓你替我出個頭不行麼?你把我騙出來三天吃一頓飯,對得起我麼?”
“他就是速脈,得了和我一樣的心病,所以氣血旺盛!你不過是吃了這般熱血的包子,胃涼才會鬧肚子!
咱們是江湖兒女,做人做事都應留一線!”
“留好了吧?你要不願意替我出頭,你就來給我送個手紙不行?還去替人家看病?看完還被人家追殺!”說著,李之之嚎啕大哭起來道,“你答應了三天後替麻裙大嬸治腳上的雞眼,現在好了,你和大嬸一樣都活不過今天!”
何裴浩微微一愣,麻裙大嬸他是有過調查的,此人應當是九皇子的人!在拉著李避和李之之向自己跑動的那一瞬間,那個複雜的眼神他現在還銘記在心。
九皇子的人,為何那死士又會露出那種表情呢?
李避替李之之擦了擦黒汙的臉上的留下的淚水,露出一絲清秀的麵龐,“咱們江湖遊醫,隻圖一個德字!治不好的人不收錢,治得好的人隻收一半錢,收來的錢買三個包子。”
李之之破涕為笑道:“兩個我吃!”
“我吃半個!”
“半個喂狗!”
一頭紮進李避的懷裏,李之之笑著道:“哥哥是狗……哥哥是狗……哈哈哈哈……”
李避一拍李之之的百會穴,笑著的李之之瞬間癱倒在他懷中。何裴浩驚訝地看著李避,這個少年為何突然對自己的妹妹出手?
“起初我聽到你的妻子要分娩,真的是擔心壞了。路過包子鋪時,那位小哥對我說了句原來你們是一夥的,當時我還不明其意,現在想來倒是明白了。怪不得他要殺我呢,原來他知道你的身份。
不過也好,畢竟你騙我的話,這世間就少了一個感悟分娩之痛的女子。況且我也不會分娩的醫術,生怕是會一屍兩命……
我和小妹八歲時家破人亡,憑著祖上傳下的醫術行走江湖十二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倒是第一次見到您這般大人物。
連白馬輕騎都能隨意調動的人,想必是極厲害的……”
何裴浩越聽心頭越顫,居然因為自己的一個錯誤判斷,差點導致兩個無關的年輕人受到這般傷害。但他又如何能承認自己的過錯呢?不得不繼續硬著頭皮問道:
“那你為何來尋夏城,中原近千座縣城,為何偏偏來這麼偏僻的地方?”
李避麵上一驚,像是聽到了很不可思議的問題,不禁開口道:
“這裏不是最需要郎中麼?這太平盛世的背後,不正是邊關的生死所換回來的嘛?”
何裴浩的胸口像是堵住了一塊石頭,沉不下去,吸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