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甚至沒有給沈知憶允諾什麼,對於這般有自我信仰的人,尊重就是最大的褒獎。
“麥亦,先前答應朕的事,可還算數?”
得知瞿麥此刻還在選夏,麥亦懸了多年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遲見、早見,倒沒有什麼區別。
“隻要他們願意學,我一定盡心盡力!”
李避點點頭,看著麥亦站在眾人身後,向著尋夏城居民道:
“你等種植莊稼技術,雖各有千秋,但朕多日觀察下來,還是這皇恩榜上的強者莊稼漢,更懂栽種之術。
莫要以為不識字就不用學習了,單憑種植這一塊,麥亦足以稱為宗師。
明日你們去找麥亦請教一番。
若是沒有收獲,朕給你們親自補貼白銀一兩!”
麥亦可沒有想到李避會如此高估他,麵色一紅,不由得低下頭來。
至於眾將士,本就是西楚的編製,當初也是被何運鴻悉數收納過來,並未加多大改動。
李避一番吩咐後,深吸一口氣道:
“最後一事,便算是朕懇請各位吧。
半月之內,煩請各位不要出城,也不要強行試探。
時間過後,各位去留的權利,朕會歸還各位。”
城樓下的眾人雖有低聲議論,麵對身旁全副武裝的三軍將士,卻無人敢有開口。
半月而已,倒不是不能接受。
怕是這李避,也擔心自己複國的消息被泄露吧?
比起姑臧城八震門封城的手段,李避對於這被何運鴻清理了一番碟探的尋夏城,手段倒是柔和了許多。
西楚複國了,和這姑臧城的選夏一般,同時在暗中複國,隻是不知,誰會更快地讓泰安知曉呢。
城主府,
蕭金銀、會稽、麥亦等人因為繁重的任務,皆是離去。
戒吹、鈺苓、李之之也是回屋養傷。
坐在一桌酒肉前的,隻有一眾將領。
烤製焦脆的燒雞,四足翻騰的甲魚,肥碩又珍貴的鱘魚……
滿桌的美食,卻無一人動筷,甚至眾人的臉上都沒有絲毫喜悅之情。
因為這既是西楚的複國宴,又是何運鴻的送風宴。
對於何運鴻,起初眾將領心中隻有恨意,麵對著這個將西楚皇宮四百人悉數焚殺的儈子手,眾人可不會有好臉色。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都感覺到了何運鴻心頭的難言之隱。
他似乎背負著眾人難以知曉的秘密。
世間有什麼事,會比藏住秘密還難呢?
三年的時間,身先士卒的何運鴻征服了眾人,贏得了眾人的敬佩。
隻是這屋中的沉寂,未免太讓人難受。
麵如黑炭的霍冥,雙手一拍桌子,端起酒碗道:
“他娘的,老子打了這麼多年的仗,就沒有這麼憋屈過。
既然都要反了,還去個球的祥符?”
一身藍衣,手持藍扇的柳誌遠,敲著小拇指,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尖聲道:
“大將軍莫不是還有難言之隱?”
白馬輕騎出身的段秋生,拍了拍自己空蕩蕩的衣袖道:
“你現在去那祥符,擺明了就是去鴻門宴。
莫不是要讓剛剛複國的西楚,現在就斷一根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