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魅看著這般場景,當即調轉手中畫筆,頃刻間便畫出一副箭指十萬軍的畫像。
無眉的朱日,成了這畫上的焦點,十萬軍馬,似是隻為了烘托這一人。
遠在後方的樂正嵐,聞聽這如同夢魘一般的聲音,磕磕絆絆道:
“雷鳴箭?
雷鳴箭!
朱日居然還沒死,快退兵,退兵啊!”
獨屬樂正嵐的金鳴聲響徹尋夏城,正要進攻的平左軍,聽聞此聲,皆是心頭一震。
明明百萬軍包圍著尋夏城,他們占盡了優勢,為何要在這時候退兵?
軍令如山,眾將領當即命令後軍變前軍,向後方撤去。
但十萬人,可不是一人,豈能進退自如?
箭勢渾天,李避看著朱日雙眼竟是流血,當即便要上前製止,卻被黃三千伸手阻攔。
“由他去,這口怒火憋了三年,早就成了心病。
都是男人,誰能受得了這口氣。
你想想若是戒吹在你麵前,被生生拖死,你能容忍麼?”
李避一愣,看著朱日,眼中生出了同情之意。
說到底,這一切還是因為栗帝李趨的慈皇三定,江湖人不得插手廟堂之爭。
雖然減少了凡人的損傷,但是在這些絕頂強者的心頭,又留下了多少難以恢複的傷疤呢?
“嗡!”
長箭轟鳴,直射就要退去的平左軍。
似是銀龍一般的長箭,瞬間在十萬大軍中劃出一道空隙,近三人之寬的縫隙出現在平左軍中。
這穿破空氣的銀劍,達到一定程度的速度,竟和空氣摩擦出火焰。
便是連地上的綠草,都被燒焦,留出一地的黑印。
李避捕捉到了銀箭的速度,可他卻沒有自信能攔下這絕強的一擊。
朱日這一箭,和戒吹神掌第四式一樣,一旦蓄足了力,那便是天下無敵。
怪不得李趨當年會製止這些江湖人的出手呢,若是每個國家的江湖高手都參戰,隻怕那場戰爭死去的人,會更多。
平左軍靜了。
百萬大軍同時安靜了。
眾人都能看到撤退的平左軍中,似乎瞬間空出了一片,真空的地帶,突然讓眾人懷疑,這就是江湖武者的實力嘛?
數著城頭上的強者,不下十個,若是每人一發這樣的攻擊,百萬聯軍又有什麼意義呢?
平左軍退去,眾人望著那條數十丈的黑色地段,沉默而立。
李避手疾眼快地拖住往後栽去的朱日,伸出二指放在其經脈之上。
果不其然,這種程度的攻擊,簡直就相當於自殺。
一股火熱的氣息,順著朱日的經脈直逼他的心房。
李避當即從懷中掏出七根銀針,連插朱日胸口穴位,這般逆火突襲,若是進了心房,大羅金仙在世也救不活朱日。
“咳咳……李避……你不用愧疚……
老夫……是為了報左……左丘的仇……
舒……舒坦了……”
另一邊,黃三千看著閻紀淮的臉上突然變成了鐵石青色,趕忙拍開他放在戒吹背後的雙手。
一番感知,黃三千皺起了眉頭,這戒吹的體內,竟是爆發出絕對的陰冷之氣。
怪不得先前這閻紀淮,麵上會如此冰寒。
按著佛語所言,真佛之力應該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