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個渾身肥肉閃動的家夥,蹣跚地爬上梅花樁,扶著一旁的盲人,額頭滲汗道:
“咱兩打誰?三個禿驢,一個壯,一個娘,還有一個吐了血。”
“打壯的!”
昊淵當即怒吼道:
“人彘昊淵,睡修賴穆寧,請佛宗壯漢賜教!”
緊隨二人其後,又有一杆金槍如蒼龍出雲,映著頭頂的金日,帶著雄渾的響動砰然砸落場中。
一身絨袍戲服的戚胡琉,麵上刻畫著綠皮三眼青,手握霸王槍,單腿立於梅花樁上,戲語一聲:
“戚胡琉!”
七位皇恩榜的強者,同時出現於楚皇身後,這些人頂多是讓歎心麵上的橫肉一顫,真正讓歎心目瞪口呆的,還是後來之人。
一身灰袍,胸口繡有一個“算”字的閻紀淮,空中踱步,如蜻蜓點水,一步一聲佛音震響,款款落於戒吹身後。
“法嚴!”
那個因入歧途,誤了成佛之路的天才佛宗弟子,本已被佛宗抹殺,今日卻是無師自通,已成真佛。
這可是甩在佛宗臉上的,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啊!
佛宗絕了法嚴的成佛路,法嚴卻是從他處成佛。
歎息神僧怒而起身,手中的掃帚不知何時泛上了一層淡黃的光茫,佛宗弟子心驚,神僧竟是動了殺心。
閻紀淮衝著佛宗眾人問好,行出的是江湖的抱拳禮,卻不是佛宗的合手禮。
這微小的差別,更是讓歎息神僧怒意更盛。
“法嚴,莫不是離了佛宗,就忘了佛宗的規矩?”
麵上無悲無喜的閻紀淮,注視著歎息神僧道:
“世上已無法嚴,唯有以算盤入佛的閻紀淮。”
“好,好啊,太好了!”
歎心袒露的上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起伏伏,顯然是氣憤到了極致。
活彌勒嘴角的笑容,像是一柄鋒利的刻刀,噴湧著濃濃的殺氣。
閻紀淮活著,還成就了真佛,這無疑是證明佛宗之路走錯的有力證明。
歎息和歎心知道,若是閻紀淮不死,今日給佛宗留下的隱患太大了。
維係佛宗威嚴的方式,便是佛宗弟子對於本佛的堅信不疑,但是閻紀淮的存在,讓這堅信不疑有了裂痕。
即便佛宗弟子不說,但是這世間居然除了佛宗,還有可以成佛的道路,這顆小小的種子,悄然種在了眾人心間。
閻紀淮,必須死!
“筆墨畫春秋,墨殺負心人。
尋花長老,畫魅鍾童鳶,今日來為家父討個公道!”
赤袍紅足,身背長筒,鍾童鳶帶著一陣墨香,落於梅花樁上。
尋花鎖起了眉頭,誰能想到,他日仇人之女,居然還活在這世間?
九人九恩怨,齊立楚皇旁。
九位皇恩榜的強者,同時出現在李避身後,目光灼灼,絲毫沒有畏懼的神色。
他們的自信,源自於多年馳騁江湖的無敵,更源自於他們身前的男子。
十二對三!
這般變故是歎息神僧沒有想到的,麵上沒有絲毫異常,歎息輕聲道:
“既是戰論論佛,便各由其事,規則允許雙方帶人,人多人少便說明了各自在江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