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聊起小時候的事情。
笑著笑著,顧陌辭的手機響了,她瞥了眼,接通:“什麼事?”
電話那頭是個男聲,聽見這頭的語氣不好,有點慫:“老大,哥幾個讓一幫地頭蛇打了……”
“廢物,上。”
那頭憨笑兩聲:“誒,”接而轉頭喊到:“幹他!”
“老大,那我先掛——”
話未說完,電話就被掐了。
那人看著手機屏幕,勾唇笑了笑,把手機放進口袋,脫下了外套。
顧陌辭把手機丟在沙發上,笑了笑,解釋說:“被地頭蛇打了。”
顧陌辭有一批人,男男女女皆有,個個打起架來都是人狠話不多,學習也隻是在中等偏上。但他們很聽話,也很有默契,平時出門三兩成群,放學時都是一路護送老大出校門。
那群人手底下還有人,但那些人再叫顧陌辭就不是叫老大了,而是直接叫“爺”,叫“顧爺”。
說起他們,也真是不打不相識。
顧陌辭乖,不鬧,招人喜歡,所以大人們見她都是笑臉盈盈,但這讓別的一些小孩看她十分不爽,所以她也招欺負,久了以後,她開始反抗,從一個乖小孩變成了半個地痞流氓。
多年的累積使她打起架來十分凶殘,初三時,一群人來打她,愣是沒打過。
人數漸漸積累起來,已經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團體,裏麵還有許許多多的小團體。
而顧陌辭則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就連高她一個年級的校霸,現在都隻是二把手,不敢對她大聲說話,平時出門要離開隊伍還習慣性打報告。
鄭宸彬看起來有些餓了,他轉過頭,抿著唇看著顧陌辭,而顧陌辭也隻是摸了摸鼻子,就讀懂了他的眼神:“外賣泡麵還是快餐?”
鄭宸彬一笑:“還是你懂我。”
顧陌辭一搗他肩膀:“咱們多少年了都,誒,你呢?”後半句明顯實在問汪銘樂。
幾人吃過晚飯,最後都零零散散的睡在了顧陌辭家的客廳。
顧陌辭一腳踹開姿勢詭異的汪銘樂,說:“起床,趕緊的,滾回家洗澡睡覺去,別睡我客廳,大早上看著瘮人。”
兩人手腳並用爬起來,拖著身子回家睡覺。
枯燥的上午,顧陌辭臥在床上抱著資料內卷。
門被打開,是鄭宸彬,手上提著一個袋子,歪頭笑著說:“給你帶飯了,後天一起上課去。”
顧陌辭笑:“你怎麼——”
汪銘樂打斷她:“軍訓的時候看見你了,蠢得跟頭驢似的。”
顧陌辭一腳踹在他的大腿上:“死遠點死遠點。”
到了晚上,顧陌辭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就出了門,t恤的左胸還印著日語的印花。
剛走一會兒,天上便下起了小雨,“啪嗒啪嗒”地響。
隨之而來的還有些別的聲音。
“欺負人不好吧,同學。”小巷外,顧陌辭抱臂靠著欄杆,頭發被雨水微微打濕,眼神裏流露出寒意。
幾個高大的男生看見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孩站在一旁,手都擦破了。
顧陌辭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慢慢走到他們麵前,他們還指著他笑個不停,她朝那女孩笑了一下,眼底閃過凶狠。下一秒,男孩叫的大聲,食指被人用力往後掰。
顧陌辭心軟,但不手軟,一拳下去能打的人嗷嗷叫。
但他們人太多太多,雙拳也難敵四手。
雨水落在地上,“劈裏啪啦”的聲音在耳邊回蕩,顧陌辭眉頭微皺,撐著模糊不清的意識走到醫院的大門口,在要踏進醫院的那一刻,膝下一軟,那人睜大眼睛,猛地跪倒在地上。
“穆醫生!穆醫生快來!”小護士的聲音把昏昏沉沉的顧陌辭拉回了現實。
不知什麼時候,她屈膝坐在地上,背靠著醫院外的牆壁,身上的黑色t恤還是半幹不濕的狀態,想必已經暈過去很久了。
眼皮沉得很,睜不開。
一股好聞的味道充斥著鼻腔,忽的一下,身子騰空,被人打橫抱起。
再次睜開眼時,身上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手上吊著水,床邊站著一個護士。
她想起身,卻動彈不得。
小護士看出了她的心思,慌忙道:“別!千萬別動!穆醫生說你情況不太好。”
穆醫生?
好吧,她聽話就是了。
門開了,穆鈺之走進來,看見床上眨巴著眼睛的小家夥。
“醒了?”
顧陌辭喉嚨幹得很,哼哼唧唧的。
“哼。”
穆鈺之微不可查地歎了口氣,問看護的小護士:“怎麼樣了?”
小護士看看床上的家夥,說:“冒冷汗,其他沒什麼問題。”
穆鈺之點點頭,轉身走了。
小護士蹲在床邊,顧陌辭轉過頭,小護士問:“小朋友,你餓不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