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菊宴,捕安木瑤,賞金萬兩。”
三年前的刺客案沒有找到主使,安木瑤的丫鬟並不知道當時的黑衣人是什麼來頭。而且沒過幾天,那丫鬟就死在了牢房裏。死於他殺,有人在她的飯菜裏下了毒。送菜的勞役也死在家中,線索也就斷了。
沈重明沒想到,他還能在山月賭場的密函裏,看見這樣的懸賞任務單。
這些從山月賭場搜查出來的情報和暗殺單子,夠把王山月處以極刑了。但沈重明打算先留著他,將他後麵的人調出來。
不過,情報中關於端王的情報實在太少了,即使有,也不過是無關痛癢的事。就比如,端王正妃肚子懷的不是端王的種。這事捅出去,也不過是讓端王丟了臉麵。
沈重明將這遝紙收好,讓手下繼續緊盯王山月和賭場,如有異動,便立即彙報。
王山月離開侯府回到賭場,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密室查看情報。看著空空如也的櫃子,心道果然如此。
王山月下意識地拿筆寫信,想要通知上頭的人,他已經暴露了。筆尖剛寫下一個“端”字,他就停筆了。墨水滴在宣紙上,洇濕了字跡。王山月忽然將紙撕碎,吹滅蠟燭,離開密室,回到賭場。如同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同一些公子哥賭徒嬉笑交談。
暗中監視王山月的探子蹲了兩三天,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沒有任何進展的時刻,沈重明也沒閑著。他將端王常去的幾家青樓,經常點哪幾個姑娘,有是和哪些紈絝子弟一起去的,調查得一清二楚。
端王每次去妓院聚會,都派頭實足,揮金如土。而作為一個不受皇帝重視的皇子,他那點俸祿根本不夠他這樣揮霍。而端王名下經營的幾個鋪子,生意並不好。不但掙不到什麼錢,還要往裏麵補貼。
如果端王真的清白,那他的這些錢隻能是從他王妃的嫁妝中來。用妻子的嫁妝,在大裕可不是光鮮事。端王再怎麼沒臉沒皮,也不至於做出這樣得罪張家,又失自己顏麵的事。
那麼端王手中一定有不少見沒在明麵上的私產,這些私產不但能給他帶來巨額財產,而且還讓皇帝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思來想去,也隻有像青樓、賭場、牙行這等一本萬利,卻又下九流的行業,能有這般效果。估計端王還沒少花錢打點各處,甚至連皇帝也受了不少孝敬。
跟著端王享樂的王孫,有六部尚書家中不受重視的庶出。也有出生平民,在朝廷中混得不太好的小官吏。他們常去金陵城最好的花樓紅袖樓,聽歌賞曲,行極樂之事。
寧煙染作為紅袖樓的頭牌,經常被他們指名陪酒。
夜幕降臨,長樂街上燭光搖曳,紅綢翩飛。絲竹管弦伴著商女所唱的淫詞豔曲,飄蕩在微蕩的秦淮河水之上。
沈重明坐著烏篷船,來到紅袖樓。樓前迎客的老鴇見到他,臉上的褶子便開了花。
“小侯爺大駕光臨,真是令本店蓬蓽生輝啊!”
沈重明丟給老鴇一袋銀錢,道:“我找寧煙染。”
老鴇接住這一袋沉甸甸的銀子,眼裏高興得發綠光。但聽到沈重明的要求,還是有些為難的回話:“小侯爺,您來得不巧,煙染已經在伺候客人了。”
“伺候誰?”
“端王殿下。”
“哪個房間?”
“這……”
沈重明又扔了一袋銀兩。
老鴇樂嗬嗬地接住,道:“二樓左邊第三間房就是。”
“隔壁房間都滿了嗎?”
“沒,隔壁房間也被端王殿下包了。”
“本候就要這隔壁的一間,不用差人伺候。”
老鴇還想說幾句,就被沈重明扔來的一錠金子堵住了嘴。
沈重明進了紅袖樓,見裏麵盡是靡亂之景。樓裏隔音差,歡好的聲音從四處穿來,令他擰眉。
因為這些聲音不似歡愉地巫山雲雨,而是一陣又一陣的慘叫扭曲而成的聲響。沈重明雖然從沒親自來過這樣混亂而淫靡的地方,但對於有些變態的公子哥在床事上的稀奇花招,還是有所耳聞。
到端王隔壁之後,沈重明貼著牆,偷聽他們的談話。
隔壁房內,端王和幾個世家弟子坐在圓桌上,身邊都有美人伺候。
“煙染,徐公子難得來一次,你去徐公子身邊好好伺候。”端王發話道。
兵部尚書性徐,這個徐公子應該是徐家二公子徐子兼,徐家大公子前些時日隨使團前往漠北了。
“煙染姑娘真是沉魚落雁之姿,美若天仙啊!可惜煙染姑娘賣藝不賣身,要是能與煙染姑娘一度春宵,我徐某人死了也值!”徐二公子摟著煙染的腰道,色眯眯的眼神似乎要把她扒光。
寧煙染強忍著不適,笑著給徐子兼布菜斟酒。她心裏緊張至極,害怕端王今晚將自己送給徐子兼,以此來換取情報。
徐子兼因是庶出,有時在主母手下討生活,倍受煎熬。長大後性格乖戾,手段陰狠,尤其喜歡在床上折磨女子。寧煙染的幾個姐妹伺候過他之後,基本體無完膚,甚至有個姐妹身子差,沒幾天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