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依:“冰哥!他的手表呢?!他的手鏈呢?!”她突然,發瘋的大聲質問,那是他最鍾愛的兩樣東西,“綠水鬼”,鬱景送他的18歲生日禮物,LINKS手鏈,他和她之間的紐帶,他說過,除了洗澡、上手術台,其他時間都會帶,都會!
錢冰,遞過一隻透明大密封袋,裏麵,隻有一身黑衣,黑色體恤衫,黑色牛仔褲,甚至連腰帶都沒有!
何靜依:“隻有這些?”
錢冰:“隻有這些。……運輸機失事地點在海上,你和餘鷹一架降落傘,他和安東一架,被一座小島隔開,衝上岸邊。”
何靜依:“他的腰帶呢?他說這條牛仔褲,腰身有點鬆,每次穿都會紮腰帶,你送他的那條!”
錢冰:“掉進海裏,那麼長時間,都衝走了也說不定……”
何靜依:“不可能!不可能!冰哥,這不是他,這一定不是他!”
錢冰:“依依!你冷靜點!他的身體就在這,臉也在這,怎麼不是他?!怎麼不是……嗚……”
何靜依:“不,這不是,他缺東西,他的痣不見了,眉角和鬢邊的痣都不見了,這不可能!……手表,手鏈,腰帶,他去哪裏都要帶的三樣東西,一樣都不在,不可能!這不可能!……冰哥!再去找!我們再去找!他在哪丟的,我們去哪把他找回來!這不是景琛,不是!!”
錢冰:“依依!什麼痣!什麼手表!什麼手鏈!什麼腰帶!這是他的屍體!這就是!……依依,我知道你傷心,但你不能發瘋,不能!冰哥求你,別這樣……嗚……”
何靜依,快速倒退幾步,直到無路可退,縮進牆角。遠遠的望著冰冷屍床上的身體,慘白的臉,僵硬的身體,一切看起來都是他,可,絕對不是他!絕對不是!
她打開密封袋,拿出體恤衫,嗅了嗅胸前的位置,忽然,扔掉了那件體恤衫!
不是!沒有一點他的味道!沒有!這不是他的身體,不是他的衣服!不是!
她光腳,快步跑出停屍房,太平間裏,齊腰的長發,飄散在冰冷、死寂的空氣中……
她忽然想逃離這冰冷的空間,因為裏麵的人,不是他!不是她願意一同變冷的他!她相信自己,那絕對不是!
錢冰,抹了抹眼角的淚,拾起大密封袋裏的遺物,顫抖著撫了撫冰冷的兩隻手腕。的確,沒有戒痕般的佩戴痕跡,無論是帶腕表的左手腕,還是帶手鏈的右手腕……
可這張臉,這身體,看起來,就是他,是他錢冰寧可不要女人,也不能不要的兄弟的身體。
他不知道何靜依說的耳鬢邊的痣在哪裏,因為,那是他未曾留意的痣……
錢冰:“小叔。準備葬禮吧。”
錢秘書:“好。”
錢冰,扯回冰冷的白布,重新蓋在冰冷身體的臉上,這身體,他認識,可唯獨缺少她說的那顆痣,他沒有找到的那顆痣……
“啊!~~”
黑寂太平間走廊盡頭,長發及腰,慘白雙唇,一身白衣,從盡頭飛奔過來,像是從地獄飛奔出來的人影,想逃離她難以置信的“事實”……
一個“滿懷”,撞進太平間門口另一個慘白身形裏……
盛霆:“何靜依!幹嘛呢!婉菁要被你撞碎了!”
盛霆一聲黑暗裏的大吼,喊回了何靜依的神思,她停下奔跑的腳步,猛喘著,立在盛霆和林婉菁麵前。
何靜依:“婉菁!怎麼樣?對不起,這裏太黑,我沒注意。……怎麼臉色這麼差?!”
盛霆:“你再不說話,我們倆真以為撞上女鬼了呢!……婉菁……剛能起身,聽說琛哥的……回來了,一定要來看看。”
林婉菁,慘白的雙唇,飄搖的身形,和餘姝油盡燈枯時的狀態,不盡相似。唇縫間,用微弱的氣流擠出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