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冰,
收起了藥水、藥膏,
轉回身,
再次蹲下身來,
輕吹著兩隻“饅頭”膝蓋上的濕潤。
等到看起來微幹,
才幫江景琛輕放下褲管。
拍了拍他垂喪的肩頭。
錢冰:“不用跟我說對不起。這件事,她做的著實不妥,連我都搞不懂她在想什麼。女人的心,真TM難懂。我都想好了,就算這次你不去告狀,我也要去奏她一本,順便看看老爺子。”
江景琛:“你,多給錢叔打打電話,就你一個獨生子,又不能在身邊盡孝,還不多和他聊聊天?錢叔很惦記你,抽空回去看看家裏,嗯?”
錢冰,攏了攏長發,站在床邊,輕歎生氣。
他又何嚐不想經常回去看看父親,
可自從他5歲去了美國,
長在江家,
他幼小的心裏,
和父親之間始終有一層磨砂玻璃,
總覺得父親並不疼愛他,
並不看好他,
不然,
為什麼要把他送到那麼遠的地方。
再深厚的世交,也是別人的家,
沒有父母陪伴在身邊,
孩子的心裏總會有個疙瘩。
割了長,長了割,
一遍遍往複,總會留下一道凹凸的痕跡在那,
揮之不去,塗抹不開。
錢冰:“嗯。我知道了。給他買的東西,他都收了?”
江景琛:“收了,我還備了點別的。他一麵嘴上數落你,一麵等著我能告訴他關於你的更多消息。元旦或者春節,回去一趟?”
錢冰:“……再說。好多年沒回去了,不習慣。”
江景琛:“你自己的家,有什麼不習慣的,聽見沒有??”
錢冰:“哎呦你煩死了,趕緊走走走。我也回隔壁了。”
江景琛:“別回去了,大冷天兒的。噢!嘶!擦。”
江景琛,從床邊起身,又帶起一陣難忍的疼痛。也隻有在錢冰麵前,他才會放鬆神經,不那麼隱藏自己的痛苦。
錢冰,
一把扶住了難以起身的兄弟,
扶走到門口,
步伐,
異常緩慢,
艱難。
錢冰:“哎呦!你慢點!~看你這樣子,待會怎麼過依依那關。”
江景琛:“別烏鴉嘴!信不信我出了這個門就跟沒事似的?!”
錢冰:“啊~~信信信!我開門了啊!你可裝的像樣點!~嗤!”
房門一打開,
江景琛,
強撐顏麵,
一把甩開錢冰的攙扶。
往前邁了一大步,
果然,
他,
沒裝住。
一個前傾,差點摔在地上,幸好,錢冰及時扶上了他,扶著沙發靠背,站在客廳中央,皺縮表情,等待著從生理極限的回歸。
“啊!!~~我擦~~昨天和前天也沒這樣啊~”
“我艸!你還跪了兩天!膝蓋沒積水就不錯了你!還裝還裝!坐那坐那!~”
“你小點聲!讓依依聽見怎麼辦!”
兩個高大的男人,
在一樓房間和沙發間疼痛難耐,
鬥嘴逗貧。
完全沒注意到一直站在樓梯口的何靜依,
端著一隻受傷的手臂,
雙唇微顫,
眼眶紅紅,
心疼的,
就快碎成片片。
細白指尖兒,摩挲著樓梯口圓圓的扶手……
輕泣一聲,
在眼淚就快落下前,
“噔噔蹬”的跑回了二樓,
在兩個男人麵前……
江景琛:“依依~唉!就你丫!那麼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