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灘8號,頂樓。
申城的夜生活裏,有很多種情緒,
開懷大笑,
放浪不羈,
旖旎曖昧,
激情四射,
而諸多情緒裏,還有一種,
獨坐寒風,獨飲憂愁……
新年裏的申城,室外的風,冷颼颼的,吹著人清醒的尋找溫暖,吹著人隻想躲進避風的港灣。
大概厭棄了室內的喧囂,天台上,蘇錦年,一人獨坐。
一瓶黑方,
一杯冰塊,
一隻酒杯……
江景琛,一眼便尋到了窗外獨酌的蘇錦年,問吧台要了一隻酒杯,推開天台的門,和蘇錦年,一起坐在涼風裏的天台上。
看了蘇錦年的搭配,江景琛,給自己的酒杯填滿了尊尼獲加,一塊冰塊。係緊了風衣腰帶,豎起了風衣高領。
“乒!”
蘇錦年:“冷了吧?去室內。”
江景琛,按下了蘇錦年的手臂,室內的暖烘、喧囂,他也不喜歡。
江景琛:“就這兒,挺好。”
蘇錦年:“哼。”
江景琛:“……賢叔,怎麼說?”
“乒!”
蘇錦年,磕過一杯,吞下一大口尊尼獲加。在冷風裏,微合雙眼,躲避著冷颼的小風刀,喉結,用力的翻滾著。
蘇錦年:“他覺得,馨馨,配不上蘇家。無論是學識,還是家世。唉……”
“乒!”
再一口尊尼獲加,蘇錦年,深深的吞了下去,江景琛,也隨著蘇錦年的節奏,灌了一大口。
江景琛:“那賢叔,是想拒絕這門婚事?還是……會給喬馨個機會?”
蘇錦年:“他隻說,要認真的見個麵,慎重的決定。親家,他暫時不想見。可我,已經答應了馨馨的父母。”
“乒!”
第三口,蘇錦年隻喝了半口,就被江景琛,按住了杯口。
江景琛:“慢點喝。”
蘇錦年:“呼……”
望著長灘對麵的金融區,閃閃霓虹,光輝璀璨。水汪的映照在蘇錦年的眼眶裏……
蘇錦年:“我該怎麼辦?琛。”
江景琛:“說實話,我沒經驗。既然賢叔說了要認真的見個麵,那就先叫喬馨過來,和賢叔見個麵,她和你才是婚姻的主角。”
蘇錦年:“……如果,父親,依然不答應呢?”
江景琛:“你又怎麼知道賢叔會不答應?先見個麵再說。”
“乒!”
蘇錦年,幹光了杯中的尊尼獲加,不顧江景琛的阻攔。一行清淚,在江景琛看不見的一麵,落了下來,很快,吹散在冷風裏,隻剩淚痕,
蘇錦年:“我……怕。”
江景琛:“……怕賢叔不答應?”
蘇錦年:“……嗯。”
看著對麵的繁華,江景琛,裹了一大口杯中的酒,方方的冰塊,在搖晃的杯子裏,嘩嘩作響……
對麵的霓虹,
很紅,
血一般紅。
江景琛:“錦年。媽咪和依依父母在我身前流幹血的時候,我很怕。怕到泣不成聲,怕到渾身抽搐。那一刻,周圍隻有他們血流不止的聲音,隻有不斷冰冷的三具屍體。我不想睜眼,也不想救援,我以為,我也會就這樣死了。直到……直到離我動脈最近的那根鋼管,鋒利的割了我一下,很疼,但是卻讓我清醒的知道,我還活著。”
蘇錦年,看向江景琛霓虹下映照的臉,紅紅的。這段真實的感受,他第一次聽見,他知道的,隻有三個父母為了救他而離世的故事。
蘇錦年:“沒聽你說過這段故事。”
江景琛:“太血紅了,我不想回想。我想跟你說的是,是那根鋼管救了我。絕處逢生,可以有。麵對生命,我們都可以想盡辦法讓患者活下來,讓自己活下來。麵對婚姻,我們是兩個人,我們一樣可以成功,辦法總會有的,嗯?”
蘇錦年的酒杯,被他自己斟滿,借著涼風,他吞下了一半杯中的酒。苦笑一聲。
蘇錦年:“哼。比起婚姻,我覺得,挽救生命更容易些。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我的手術刀聽我的,我的藥方,我做主。”
江景琛:“哼,從來沒見你這麼強勢過、堅持過。你和喬馨,愛的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