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琛在病床裏的一聲喊叫,喚回了蘇錦年的眼光。他忙起身去病床邊,輕聲叫著他的名字,想把他從夢魘裏叫回來。
“琛,景琛!是夢,是夢。”
“……嗯~~~”
江景琛,沒有完全睜眼,隻蜷縮了下身形,眉心皺的難看,額頭布滿了汗珠。他蜷縮的身形,極盡明顯的彰顯著他內心深處的感受—沒有安全感。
猛喘幾氣後,
不再發出恐懼的聲音,
窩進自己的臂彎裏,把頭埋進被角裏,嘴裏喃喃著什麼,慢慢睡去。
蘇錦年擦幹了他額頭的汗,拔掉了清早Rachel剛給他換過的針頭,掖好被角,蹲在床邊,抱著他的頭,用力的撫摸了幾下,直到他不再喃喃些聽不清的話語,直到,他的呼吸平穩,才在他耳邊,輕聲安慰著,
“琛,沒事了,夢而已。”
“……”
他隻往被角裏縮了縮,便不再發出聲音,沉沉的睡去……
轉回身,一眼看見何靜依愣怔的坐在原地,看著病床的方向,眼神裏的情感,蘇錦年,竟一瞬間讀不懂。
擔憂、
焦急、
深愛、
竟然還有,
……望而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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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年微皺下眉心,這複雜的情緒,倒不像是他熟悉的何靜依。
往日裏,如果江景琛睡到夢魘驚醒,隻要她在,第一個跑到他身邊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可今天,她隻遠遠的坐在一邊,一隻手攥緊了小拳在腿上,一隻手還拿著滴答的湯匙,身形未動,一言未發,
這……倒是一點都不像何靜依了。
穿過蘇錦年走向自己時的光影縫隙,她穿梭著眼光,望著床頭的方向。直到蘇錦年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她才不情願的收回目光。
放下湯匙在幾近喝光的粥碗裏,
她低下頭,縮手縮腳,躲避著蘇錦年想一探究竟的目光,
最終,慢慢直起身,一言不發,虛弱著腳步走去更加明亮的飄窗邊,動作拘謹的坐了下來。
遠遠的望了蘇錦年一眼,
見他沒有攔著自己的意思,便放鬆下動作,脫掉鞋子,坐上飄窗,往窗牆之間的角落縮了縮,抱緊雙膝。
她複雜的情緒,蘇錦年看不懂,但這動作,他隻看懂了一個字,
躲。
他試著朝飄窗邊邁了兩步,第三步邁出時,何靜依側頭看了他一眼,往牆角使勁縮了縮,盡管,她已經躲到了牆角的盡頭。
蘇錦年,停下了腳步,不敢再往前走,畢竟,三樓的窗戶沒有加鎖,隻要想,隨便一拉便可以大敞四開,縱身一躍,隻在一念之間。
他站在原地,放鬆了語氣,
“依依,外麵還下著雨,年哥,過來關窗戶,嗯?”
“……”
何靜依,一言未發,隻微微點頭,
蘇錦年,試探著,慢步走去飄窗邊,關嚴了窗戶,用工牌上的三角鑰匙,鎖住了窗戶把手,畢竟,何靜依的狀態,不由得他不多想。
“依依,琛還沒醒,我要出去一下,幫年哥照顧他一下好不好?”
“……”
何靜依,隻抬眼了一瞬,便轉回膝蓋間,後腦勺上微顫的發絲告訴蘇錦年,她在點頭。
“你大病初愈,還有些檢查要做,年哥待會來接你,嗯?”
“……”
後腦勺上的發絲像剛才一樣,微微顫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