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完全停了,昏暗的天色也逐漸明朗起來,卓淩又往下走了一段路,上山容易下山難,更何況是這種積雪厚重的雪山。
“楠西,楠西……”卓淩走幾步路就四處回顧,這諾大的雪山,四麵八方白茫茫的一片,他不知道楠西會走向什麼地方。
忽然,腳底被突起的一塊山石絆了一下,厚厚的雪覆蓋其上,他看不到。前麵是一個陡坡,他疲憊的身子一個沒站穩,就這麼摔在了軟綿無骨的積雪上。
積雪覆到了他的腰,他的視線也低了一截,就這麼看去,他看到平滑的斜坡上麵有一個突起的雪堆,而那雪堆,好像在動。
卓淩很快打起精神,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他雙腿跪在雪中,雙手連續交替著扒著雪。
漸漸地,一個頭盔露了出來,卓淩幾乎快樂瘋了,更加快速地挖起雪來,“阿西,阿西,我是卓淩,你堅持住,我來救你了。”
楠西的嘴唇已經凍得發紫,呼吸也十分微弱,卓淩拿掉手套,用指尖在她頸部按了一下,還好還好,她還活著。
“阿西,阿西,你醒醒!”卓淩一邊喊著,一邊輕輕地拍著她冰冷的臉,“不要睡,快醒醒……”
雙手觸到楠西的臉,她的皮膚是冰冷冰冷的,一點溫度都沒有,卓淩緊緊抱著她的臉貼到自己的臉上。
楠西臉上的雪花逐漸融化成了水,濕濕的一片,她睫毛微微閃動,感覺自己好像在冰窖之中尋得了一絲溫暖。出於求生的本能,她伸手抱住了給她溫暖的人。
卓淩一陣欣喜,擦了擦她濕漉漉的臉頰,“阿西,是我,是我……我是卓淩。”
楠西漸漸恢複了知覺,呼吸到新鮮空氣之後令她全身的細胞全都蘇醒過來,冷,是她此刻唯一的感受。
卓淩抓了一把雪放進嘴裏,等雪化成水,他低頭堵住楠西的嘴喂給她喝下。
這一絲甘甜猶如溫泉一般溫暖著她的全身,卓淩的身體也如熱炭一般溫暖著她,“咳咳,咳咳咳……”喝得急了,她咳嗽起來,精神感知越發的清晰,她知道,此時正抱著她的男人,是卓淩。
“卓淩……”嗓尖哽咽著發出輕微的呼喚,楠西頓時熱淚盈眶,伸手緊緊地抱住了他。
大雪中,兩個相愛的人緊緊相擁,沒有什麼比此刻更加幸福了,不用任何語言,隻是這麼擁抱著,他們就能感受到彼此。
“阿西,你有沒有受傷?”
楠西搖搖頭,回想起來還後怕得很,“我以為一直往下走就行,風雪太大,我看不到大部隊,我不知道走到什麼時候才是頭,我實在走不動了……”
“好了好了,現在沒事了,我認得路,我帶你下山,你有沒有受傷?能自己走嗎?”
“能。”楠西堅定地說。
冷風呼嘯而過,天一直都是陰沉沉的,隻要一停下來,就會感覺到冷。楠西的雙腿早已失去了知覺,卓淩扶著她慢慢地回到原路上。其實楠西偏離得並不遠,當時的大風大雪根本就是令人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