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舊人與怪事(1 / 3)

紫菱聽聞後也是先臉色一變,倏地又恢複如常。

“公子難道忘記老爺吩咐過那片廢宅不允許住人了嗎,那廢宅早就荒廢幾十年了,聽聞是早年鬧鬼被封禁了,沒有老爺的命令誰敢跨越雷池?”紫菱對於呂靖緣的意氣用事沒有放在心上,隻是突然想起了關於古宅不好的傳言。

“如今父親不在,我便是一家之主,難道我就做不了呂府的主了嗎?”呂靖緣緩緩站立而起,眼眶遍布血絲,直勾勾的盯住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中年女人。

“可,公子……”

“誰都不要在說了,我意已決。”

紫菱剛要言語便被呂靖緣斬釘截鐵的抵了回去,抬手欲拽住他的衣角那人卻頭也不回的踏出閣門,留下她一人不知所措。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她獨自喃喃低語。

第二日,三十餘工匠手持鐵器籮筐聲勢浩大的開始動工,假山後有一處偌大的百花園,隨著隆冬的逐漸消逝,溫煦的日光洋洋灑灑的落入園中,厚厚的積雪層一消在消,石板路上微微有些濕潤,板塊縫隙交接處還殘餘雪水,唯有道路兩則的沃土尚留冰雪痕跡,有些耐寒的花卉已有容光煥發的趨勢,明天開春定然又是一副姹紫嫣紅的旖旎景色。

一道丈高碧紋石牆隔斷了邁入林苑更深處的羊腸小路,七八個工匠手握重錘鐵斧開鑿碎壁,偶爾火光迸射碩石飛揚,幾個時辰後終於開辟出一口半圓豁口足以容納四人並步穿行。

三日後,一切安置妥當呂靖緣親自將甘夫人送至碧落園內那處修葺一新的閣院,庭院內繁花正茂,此地猶如遺世桃源與外界的寒風凍雨沒有一絲關聯,逗留了一個時辰後他忽然歎下一口氣,有如此景色卻再無人陪他觀賞,空蕩蕩的庭院佇立在其中平添出幾絲淒意,一瞬間他失魂落魄,少頃不見蹤影。

府中假山上的石亭台階坐有一道人影。

不久後又出現一道人影。

坐著的人知道有人來了卻沒回頭,站著的人突然停下腳步望著前方的背影。

“公子又在獨自黯然傷神,我就知道你在這裏。”許久,出現了一道女子的清脆嗓音打破沉寂。

呂靖緣沒有轉身但他知道是誰來了,府中上上下下最得他心的便屬紫菱,在呂靖緣童年時的記憶裏並沒有紫菱這個相貌出塵的女子存在,若是仔細推算,大概在五年前也正是他十四歲時才認識那個舉止言行皆戰戰兢兢的少女。

在那日的印象中,怯生生的少女,她儼如一具瓷人,輕輕一碰便碎的七零八落。

“你,叫什麼名字?”華服少年目不轉睛的盯著膽怯的少女。

“我……我……叫紫菱。”少女結結巴巴的費了好一會功夫才吐露出一句稀疏言語。

“哦,紫菱,你好,我叫呂靖緣。”少年睜著大大的眼睛,伸出有些肉肉的小手試圖去接近她,少女則是顫巍巍的躲在高大的中年男人身後偷偷瞟住少年一舉一動,芊芊細指緊緊攥住男人衣袖指尖紮向掌心。

“他沒有惡意的,你去跟他握握手唄,一會人家就該不好意思了。”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低頭看見神經繃直的少女,手上動作很輕柔將少女拉到身前。

“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道理我都懂,是在下太唐突了。”少年見少女未能心平氣和,便訕訕一笑。

“哦,小小年紀如此知禮數,這倒是我沒料到的,靖緣能告訴我是誰在教你讀書嗎?”中年男子展眉一笑,幾縷銀白發絲在飄舞,他一身雪白長衫,衣麵繡有一幅蛟龍覆海的驚駭畫麵,男子麵色有些滄桑鬢角已白,卻依舊抑製不住那股由內而外的磅礴英氣,儼如斷崖流瀑,有千軍萬馬不擋之勢,凡人與修道之人最大差距莫過於此。

“是司馬南風先生。”少年恬然回答。

“司馬南風,哦,就是咱們燕國最正統的儒教學宮‘參星閣’的那個大學士?”中年男人有些驚奇萬分,眼眸之中有精光在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