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公子的傷不礙事了吧?”
“不礙事了,不愧是大世家,這黑色的藥膏可真是了不得,才幾天就把握體內的火毒給清了。”
孫汝忠笑道:“既然如此,沒事就好。”
心中卻道:我夏家的藥膏要是沒用才稀奇了,這可是金丹大修親自調試的斷續膏,而且還為你小子出手清了整整一天淤傷,你當然好的差不多了。
趙蹠道:“孫管家,不知我何事能回靈溪派?多日未歸,我可念舊得很呐——”
孫汝忠道:“趙公子莫急,汝忠就是為此事而來的,很快,靈溪派就會有人來接趙公子了。”
“哦?那就多謝夏家的盛情招待了,晚輩感激不盡。”
趙蹠心中鬆了口氣,能不見夏正陽最好,隻要組織派人來了,夏家肯定不會再為難自己了。
“孫管家!孫管家!”
一個小廝從門外跑進來說道:“孫管家,靈溪派的人到了!”
孫汝忠笑道:“趙公子,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若是無事,就隨我去大堂見一見你們靈溪派的前輩吧。”
“敢不從命。”
孫管家右手悄悄一轉,一道流光飛入手中。趙蹠隻感覺這道小院好像少了些什麼,雖然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但自己的靈識外放卻比之前順暢了許多。
趙蹠站起身來,往左右觀望,這才發現身處夏家大院之內,距離夏家的大堂不過數十步。
我了個乖乖,居然是陣中陣。
原來夏之茗這座小院子就在夏家大院裏,趙蹠本以為兩處院子是挨著的,心中微驚,自嘲之前想要逃出去的想法,若是自己大著膽子跑了出去,正好就進了人家大院了——
夏家的陣符真是讓人開眼了,沒想到不僅可以獨立成陣,還能在陣中作為一道陣勢,有錦上添花之能。
想想也是,原本陣道就是要靠各類布陣材料結成,陣符作為一座大陣的關卡也無不可,像黑雲陣符、白龍陣符這樣的獨立陣符還是比較特殊的——
要是讓趙蹠見了夏正陽使出七道劍符,指不定能驚掉了下巴。
趙蹠問道:“不知夏家主可在?”
孫汝忠道:“趙公子想見我家老爺?這可有些不巧,老爺昨日回來之後就去汶陽城議事了。”
趙蹠“可惜”道:“原來如此,在夏家呆了這麼多日子,未能受夏前輩提點,可真是一件憾事啊——”
孫汝忠笑道:“若是趙公子找老爺有急事,老奴可以替您通報一聲,傳訊給我家老爺……”
趙蹠忙道:“不用不用!夏家主日理萬機,我沒什麼急事,不必勞煩了——”
媽的,這老家夥,我就是客氣客氣你還當真了?
“趙公子,時候不早了,想必靈溪派的前輩也等得急了,請吧?”
“請——”
兩人緩步走進內堂,隻見裏麵直愣愣的站著一位身穿黑衣,麵如黃玉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生的極矮,麵容清臒,瘦瘦巴巴的,但往這大堂裏一站,卻讓人生出敬畏之意。那白多黑少的眼珠子一轉,仿佛那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隻幹瘦殘忍的野狼。
“哎呀,杜堂主,您怎麼親自來了?趙蹠可真是受寵若驚,咳咳……咳咳——”
說著就咳嗽了起來,一副病癆鬼的模樣。
杜修皺了皺眉頭,卻沒有說話。
“為何不給貴客敬茶看坐?”
一旁侍候的小廝見孫汝忠來了,忙解釋道:“孫管家,不是小的不給奉茶看坐,這位貴客來了之後,怎麼著都不搭理我,我、我……”
越說聲音越小,最後把頭都埋了下來。
無怪這小廝害怕,實在是杜修太嚇人了,渾身陰森森的跟個鬼似的,那死人眼一瞪,差點把小廝的魂兒給嚇沒了。
這跟杜修所練的功法有很大的關係,平時就很少跟生人說話,而且杜修隻要不睡覺修煉,就會一直站著,一旦察覺到情況不對,就能立刻做出反應——這是靈溪派秘堂堂主保持了一百多年的習慣。
“行了,你下去吧——”
孫汝忠擺了擺手,那小廝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走出了內堂。
孫汝忠忙道:“杜前輩,趙公子就交給您了,您有什麼話單獨跟趙公子說,晚輩就先退下了。”
“好。”
杜修的聲音冷冷的,跟他擺出的臭臉一樣般配。
等孫汝忠走後,趙蹠扶著腦袋,一副身受重傷的模樣,斜著眼睛看杜修的反應。
杜修冷眼旁觀著趙大官人的表演,許久之後才出聲道:“別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