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個穿著羽毛裝的囂張中年男人,青翊麵帶不忿,青蘿似有慍怒,就連青征也皺起了眉頭,旁邊幾位青雲閣長老個個麵色陰沉,眼中隱有殺意。
淩辰疑惑不已,難道青雲閣知道這個白羽男子的來曆?
是仇人嗎?
而場中觀眾因為此人的狂傲也大多憤憤不平,就連普通人都議論紛紛,隻是這白羽男子絲毫不在意,隻是笑吟吟的看著蚩琉痕,眼中滿是戲謔和玩弄。
“你是誰?”蚩琉痕麵色戒備,問了一句。
“我?”白羽男子笑了笑:“我隻是看自己要是再不出手,就要被你拔了頭籌,所以上來把你趕下去。”說著,轉身看向城樓,麵帶邪笑,眼中有著毫無遮掩的垂涎、肆虐。
“青蘿小姐如此美麗,若是落到別處可真的暴殄天物了,就應該嫁給我羽文拓以作暖床之用,這樣青雲閣還能和我們羽族結個親家,不是很完美的結局嗎?”
此話一說,場麵頓時炸裂,無數人都是一副瞠目結舌的模樣,更多人則是已經破口大罵。
青蘿小姐千金之軀,萬人敬仰,豈會給你當暖床丫鬟?
這個出言不遜、自命不凡的中年大叔居然是羽族人?羽城的羽族嗎?
搞了半天,原來這貨是來砸場子的!
三都六城分列主域各方,唯有青城和羽城同在東南部區域。可這兩城相距最近,分別執掌兩城的青雲閣和羽族卻偏偏不對路,上萬年來摩擦不斷,漸成世仇。
如今青雲閣聲勢浩大辦了這場比武招親,羽族自然不能任其如意,此時在關鍵時刻出現,攪亂比武,還放言要讓青雲閣的千金去做填房丫鬟才會去做的暖床之事,實在是囂張之極。
城樓上青征幾人臉色陰沉,剛要說話,擂台上的蚩琉痕卻已先開口:“你也喜歡青蘿?”
“喜歡?”羽文拓冷笑數聲:“如此一朵盛放嬌花,是男人都會想要得到吧?嗬嗬嗬嗬,我雖已年過數百載,但配她也算綽綽有餘了。”
哎呀媽呀,這王八蛋太惡心了!淩辰聽的直翻白眼。
青蘿年方十九,正是青春正茂,這羽文拓的家族先不說和青雲閣是世仇,單單他那一副中年大叔的樣貌,和青蘿簡直是駑馬比麒麟、烏鴉配鳳凰!居然還好意思說配她綽綽有餘,實在是夠磕磣。
“看樣子你並不喜歡她。”蚩琉痕隻是簡短的對羽文拓說了一句,猛然動作,短劍成十字交叉直劈而去。
羽文拓輕蔑一笑,幾根羽毛飄飄蕩蕩和十字劍碰撞在一起,無聲無息就把蚩琉痕的攻勢消融,緊跟著張手一揮,數根白羽如同白色的流星,以銳不可當之勢直衝而去,蚩琉痕雙手劍左右開弓,試圖一一格擋,卻還是被一根遺漏的白羽刺破了肩頭。
乍一交手,蚩琉痕居然明顯落了下風。
比武招親本是為青蘿而設,前來挑戰的也都是些青年俊彥,個個不說相貌不凡,但起碼也都年齡合適、各有擅長。而這個羽文拓的年紀都好幾百歲了,根本就不是一個輩分的。他跑來這裏靠著高出一籌的修為欺負一幫年輕人,其本意就是想要攪局,作為羽族人在最後出現,壓製全場,以此折辱青雲閣,毀損青蘿的清譽。
如此險惡用心,甚至不擇手段算計到區區一個女子的頭上,羽族也實在太不要臉麵了!
淩辰頓時對羽族的印象差到穀底。
若是正大光明派出族內的年輕高手來砸場子,也算是堂堂正正無可挑剔,居然派一個糟老大叔不顧輩分年齡行此醃臢之事,簡直不知羞恥。
淩辰跟著觀眾憤憤不平,狠狠地啐了幾口。
但場上的局勢不會因為場下人們的傾向而改變。
蚩琉痕戰鬥起來淩厲瘋狂,雖然有著明顯的實力差距卻主動強攻,雙劍時而如風車交叉快攻,時而一前一後淩厲刺殺,隻是這個羽文拓顯然實力太強,單單靠著渾厚的修為便足以應對,整個人如同一片鴻毛輕羽飄搖旋轉,總是能夠掐準蚩琉痕攻擊的空擋,卻又偏不反擊,任由蚩琉痕一通狂攻,明顯是在戲耍他。
在羽文拓的刻意防水下,局麵如此僵持著,任由蚩琉痕狂攻了足足一炷香之後,羽文拓終於不耐煩起來,冷哼道:“你這小輩還真是執著。也罷,我也玩膩了,便送你下場吧!”
說著,手中化出一片羽毛,迎風暴漲,變成一把足有人高的純白羽扇,羽文拓手握羽扇對著蚩琉痕一扇,狂風驟起,蚩琉痕止不住倒退,眼看便要跌下擂台。而羽文拓卻不打算輕易放過對方,這一扇的同時,羽扇上立起無數細長的白毛,如同鋼針一般射向蚩琉痕,借著狂風更顯迅疾!
轉瞬間,白毛一掠而過,蚩琉痕身上炸起無數血霧,如同萬針穿身,場麵可怖,以至於台下很多家長都抬手去捂自家孩子眼睛。
怪異的是,血霧一起,居然在半空凝而不散,蚩琉痕也陡然穩住了身形,整個人發出一股令人牙酸的吱嘎怪聲。緊接著,從蚩琉痕身上爆出的血霧竟然又憑空浸入了蚩琉痕的身體和手中的雙劍中,兩把短劍吸入鮮血後,憑空多了幾條猩紅鮮豔的紋路,如同血管一般,而蚩琉痕本人更是變得高大了幾分。
場下人們看的驚恐疑惑,淩辰也覺得匪夷所思,不知這又是個什麼奇門法術,居然透著股斜異!
羽文拓麵色詫異,忽然輕輕一笑:“血煉?原來是血域的人。”他依然不屑一顧,似乎對蚩琉痕的變化並不忌憚,一彈指,幾根白羽如箭矢激射。
蚩琉痕一反悶聲不語的常態,大喝一聲,短劍一揮,身前打出一道猩紅斬擊,將白羽劈的片片粉碎,而後縱身一躍,居高臨下一個躍劈,手中短劍血光萬丈,劍刃上的血色紋路延伸出來,凝化成數條血鞭,從四麵八方抽打向羽文拓。
羽文拓卻是不慌不忙,冷冷一笑。
嘭!
短劍一劍斬空,直劈到擂台上,一向不曾有所毀壞的坑金崗石擂台居然碎石四濺,被劈出一個狹長的溝壑,印痕雖然淺薄,但也足以讓人駭然!
劍斬落空,數條血鞭也無功而返,劈裏啪啦打在擂台上,蚩琉痕定睛看去,羽文拓的身影竟詭異消失了。
“血煉的確厲害,但是小輩,你太弱了!”
羽文拓的聲音忽然從上空傳來,淡漠嘲諷,含著居高臨下的蔑視。蚩琉痕抬頭看去,卻看到這個羽族人此時懸空而立,神情漠視,身後竟然展開了一雙純白如雪的羽翼,輕輕撲展,看起來極為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