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甚名誰。”
“仰令瑕,不是這個俠,是瑕疵的瑕。”
“年歲幾何。”
“六歲。”
“嗯行,以後喊我何師兄就成。”課堂內除了這頭發花白的老師兄便空無一人,問了兩句話後便擺擺手,把仰令瑕趕去了前排空位裏。
“阿霞,你還記得回你房間的路嗎?”榮嘉問道。
在食堂相遇後楊甘露便以趕時間的理由先行離開了,是榮嘉一路把她帶過來的。
“我記得。”仰令瑕點點頭。
“那就好,那我就走啦,等你下課我再帶你去演武場。”榮嘉伸了個懶腰。
“演武場?”仰令瑕麵露疑惑。
“嗯對啊!煉體是我們山海宗的必修課啦,畢竟咱們可是少見的刀修。”榮嘉撓撓頭,呲牙一笑,“跟你講噢,中原那兒的人特別嬌氣,每次一來雪域就抱怨冷,還不是因為他們不怎麼煉體的緣故。”
仰令瑕剛想點頭,忽然想起她似乎也是中原人。
咦,奇怪,她連自己的身份是什麼都不記得,怎麼會知道自己是中原人呢?
“好嘛,不要擔心,習慣就好了。”榮嘉敲敲桌麵,“你可是……的開門大弟子,有點信心!”
唉,榮師姐怎麼一直這麼有活力啊。
仰令瑕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也隨她咧出笑來。
哐——
隔壁的椅子被拉開,有一個消瘦的女孩子坐了下來。
她抬起眼皮,微微有些訝異地看著榮嘉和仰令瑕,隨後又低下了頭,不發一言地看著桌上的經書。
榮嘉最後揉了揉仰令瑕的頭,兩條辮子微微一甩,蹦跳著離開了。
整個課堂就剩旁邊的女孩子和仰令瑕,還有正在小眯的何師兄。
論——兩個不喜歡說話的人坐在一起氣氛會有多尷尬。
仰令瑕把自己的腦袋埋在書海裏,偏頭偷偷看那個女孩子。
她的眼睛很大,眼睫毛很長,眼角微微下拉,像小狗一樣。虹膜的顏色很濃很濃,濃得像墨汁,看上去有點溫柔又有點脆弱。
“嗯?”她注意到了仰令瑕的目光,麵頰頓時染上紅霞,又立刻緊張地看著書。
“你好。”仰令瑕斟酌再三,打了個招呼,語氣放得很輕,生怕嚇到她,“我叫仰令瑕,你叫什麼?”
女孩子張了張嘴沒說出話,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仰令瑕,打開一本書遞了過去。
仰令瑕看向書,被打開的那一頁用很秀氣的簪花小楷寫著她的名字:
沈阿星。
仰令瑕隻有書沒有筆,也不知道是榮嘉疏忽了還是弟子份例就是這樣的,她也打開自己的書,問沈阿星借了一支筆,歪歪扭扭地寫上自己的名字。
沈阿星看了一眼,抿嘴笑了。
“你別笑啊,唔,好像是有一點醜,但我沒有學過多久寫字,能寫成這樣挺不錯的了。”仰令瑕自己安慰自己。
“你多大了呀?是新來的嗎?”沈阿星問道,她的聲音和她這個人很像,輕飄又柔和。
“我快七歲了,昨天剛拜進山海宗。”仰令瑕興致勃勃地繼續寫自己名字。
課堂陸陸續續有別的人來到,安靜的環境變得嘈雜起來,小憩的何師兄睜開眼,請了清嗓子,用戒尺拍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