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蠻荒世界,無當甲師團,總領室。
這裏的布置,采用的是極簡的科技風。
整個房間的牆壁、地板、天花板都是銀光錚亮的合金。唯一的照明也埋入了天花板深處,顯得幹淨整潔。除了一副安格斯合金的桌台和座椅外,房間兩側牆壁鋪滿了兩壁鬱鬱蔥蔥、青翠欲滴的這個世界僅有卻也難見的藤蔓薜蘿。
隻有獨坐此房間內時,封笑才會得到片刻的安寧!
此刻,他正如往常一般,盤腿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闔目靜思,嚐試用冥想收心法,將自己的心神收歸合一。
雖然他不是一個分神多麼強悍的甲師,但是精神力頗為薄弱的他,居然也有點因為嚐試提升分神而導致了輕微的精神囈語。
若不是他常年修習冥想收心法,估計連一場好夢都難得。
哼!都怪那小子,讓我練什麼分神,害得我常年夢靨、不得安寧!
不行不行!心神又散了!封笑及時察覺到自己心緒不穩,重新全身心地投入到冥想收心法中。
在那一片靜謐昏聵的黑暗中,他嚐試著用自己的心緒構築一副靜態的畫麵!這副畫麵越是構圖繁複、色彩斑斕、細節爆炸,收心的效果便越好。
在以往的練習中,他至多也就是構築一副色彩單調、形象簡單的畫麵。
他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藝術細胞不夠、想象力不足才導致他無法構築更加細致的畫麵。
但是隨著他不斷地練習,他已經漸漸地摸到了點門道。他所構築的畫麵也從單一的建築、人物、風景到現在完完整整的鋪滿整個腦海的繁盛之極、絢爛多彩的全景畫麵。
相信再多練幾次,他便可完成收心,將分神帶給他的精神夢囈從他的腦海中完全摒除!
封笑麵無表情,沉凝得似一灣死水,就這麼靜靜地將自己發散的心緒猶如撒出去的漁網一般,一分分地收回、規整、合一。
他不需要擔心有人會來打攪。因為他早已安排了手下在房門外值守。若是有人膽敢衝撞,那幾個身長臂壯的家夥肯定不會將之放過。
然而——
當他正在收束心緒的關鍵時刻,他的耳邊傳來了一聲震天巨響。似有一隻幾百斤的異獸被轟然砸到了他辦公室的合金門上!
這一哐聲巨響,直接將封笑的心緒打斷,令其神失心亂、魄散魂飛。一瞬間,似乎耳邊傳來無窮無盡的謾罵、恐嚇、驚叫、哭泣聲,令他完全陷入了心神紊亂的境地!
封笑一下子心驚膽寒。他的症狀似乎更加嚴重了!
長久以來的練習,完全功虧一簣!
他豁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眸,一雙金色的瞳孔因為其腦海裏不斷湧現、飄蕩的囈語聲而震顫到急速收縮,視線幾乎為之一暗!
封笑整個人顫栗發抖,蹙額鎖眉,咬緊牙關,將那一股不適強行地壓製住,其金色的眼瞳中迸發出令人肝膽寸裂的如刀劍般銳利的星芒!
他騰地從椅子上站起,帶著熊熊的怒氣和噴火的雙眸,打開了辦公室的合金門,朝著外麵大吼一聲:
“是哪個不想活命的,膽敢來打攪我?!信不信我將你剝皮拆骨扔去喂狗?!”
豈料,他剛一踏出辦公室的門,就發現他指派守在門口的幾個大漢已經蜷背縮腰,如蝦米一樣,麵目猙獰地躺在地上咿咿呀呀地痛苦呻吟著!
而依然站著的,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年輕人。以及站在年輕人身後負責交接事宜的,此地穿梭站的站長胡索。
這個年輕人身高頎長瘦削,膚色古銅透亮,一張精致絕倫、刀劈斧砍般英俊的臉龐上,掛著一抹充滿了諷刺、鄙夷、漠然的淺笑。其理得整整齊齊的黑色寸頭下,是一雙睥睨眾生的冰冷無情的黑色眼眸。
年輕人身穿一件極為華貴的暗紅色呢製大衣,和一條價值不菲的黑色長褲,腳蹬一雙星紋皮靴。其胸口別著的,正是代表著無當甲師團總領的劍盾徽章!
在封笑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對方那一枚代表地位的徽章的時候,年輕人終於說話了:
“封笑,因為你監管不力,導致營地發生嘩變,傷亡慘重,阻礙了上峰藥劑研製的進度,現已將你革職查辦。令你速速回報上峰,不得有誤!若有稍延,定罰不饒!
“從今天起,這裏由我,阿火接管了!快滾吧,你這喪家之犬。嘿嘿……”
阿火宣告了其上級對封笑的處罰,半昂著頭陰惻惻一笑,很是不屑地斜了封笑一眼,就想邁開步走進已經屬於他的辦公室。
“等一下!”
封笑大手一橫,攔住了阿火的去路,金色的瞳孔募然睜大,渾身散出一股徹人心魄的壓迫感,如暴雷炸響般怒叱道:
“打攪了我的休息,就想這麼算了?!
“你怕是不知道我跟‘藥師’的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