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十九章 偷聽(1 / 2)

目送安歌離開後,山君躺在屋頂上,閉著眼突然說道:“前輩,現身吧。”

“看來你確實隻差一步就入城了。”

屋頂上一道黑影突兀現身,身材高大,雙手負手,正是張之逸。

“前輩似乎來晚了一些啊。”山君睜開眼睛,此時月夜西斜,不過星光正盛。

“安姑娘在的話,還是不現身的好。這次她入練氣五層樓,還要歸功於你,要不是你先一劍斷絕黑騎的氣機,怕是她都撐不到那個校尉的誤打誤撞”張之逸在山君不遠處坐下,看著安歌院落的方向,問道“她問你的那個問題,你說的是你的答案麼?”

山君笑道:“那個算答案麼?以前輩如此閱曆來看,我們活這一生又為了什麼呢?為了家人?為了朋友?為了某個效忠的人或者國家麼?我看都不算吧。如果可以,我更願意為自己活這一生。”

山君坐起身,繼續道:“有人下南洋,有人死沙場,有人客千山,有人醉華庭,有人一生求而不得,有人早已輕而易舉地得到卻又拋擲腦後,更多的人還是為了一飯在世上苟且偷生,這是我能看到了人間了,這太平來的不易,我不想這麼快就過去。”

在張之逸眼裏,此時的山君與他記憶裏另一個身影漸漸重合。

“別人習武為什麼我不知道,我呢,就想守著這份太平。”

那個身影就這麼坐在那座摘星樓上,一手持丹青劍,一手握酒壺。倚坐高樓上,青衫隨風而動,好不風流。

“我要用這柄丹青,將這大好河山繪入心中!”

那時張之逸最難忘的一段回憶,也是這些年來的執念了。

思緒回到現在,張之逸問道:“傳你丹青劍的那人現在還活著麼?”

山君雙手後撐,脖頸盡量向後,看著漫天星辰,久久不語。

“也許有的人活著不如死了,前輩,你說呢?”

張之逸又問道:“他現在何處?”

山君指著天上某一顆星星,道:“可能在那吧,也可能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

張之逸也學著抬頭,順著山君手指的方向看去。

真是一顆璀璨的星星,可惜天要亮了。

“小子,你不能喜歡安歌,無論如何都不能。想也不要想。”

“我自然知道兩位王爺的心思,前輩放心,我不會的。”

說完,山君望了安歌離去的方向,隻一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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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還是沒能在封城前帶著扶搖島的四人進入東都城,眼看著離東都還剩百十裏地,四人卻都說走不動了,隻想找個地方歇息。沒辦法,李玄還是帶著四人找到了附近的一處小鎮。

小鎮地方不大,在天上看也就二百戶人家,現在都已熄燈,隻剩那家客棧門口高懸的燈籠還亮著。

五人從半空緩緩落地,李玄收起配劍山雪。轉身與四人囑咐道:“一會進店,千萬別與人發生爭執,尤其是關於你們這穿著……”

李玄看著四人穿著,心裏默念了一句:“非禮勿視”,然後轉回身去,不再去看。

四人皆身披輕紗長裙,赤足卻並未站在地上,按照現在的說法,就是風塵女子也不會如此穿著,實在不堪入目。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同。本就在島上長大的她們,從小就是如此打扮,海上風雨大,天氣莫測,也沒有什麼固定的物資貨運,每年島上大管家回到陸地也隻會買些生活必須品,像她們所穿衣物,大多都是島上一種金絲蠶吐絲所製,要說布衣,那時稀罕物。

歸雲身為大師姐,從姐妹中站出來道:“我們知道李師兄為人,一切聽從師兄安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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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敲開客棧的大門,開門的是一個幹瘦的夥計,睡眼惺忪。

那夥計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向李玄身後看了看,見隻有他一人。便說道:“客官是要住店?”

“自然是住店了。”

“客官裏麵請。”說完,夥計又伸了個懶腰,讓出了一人的位置,李玄便順利的進了門。

“敢問客官是從哪來啊?”夥計給李玄倒上一杯茶水,又說道:“也是奇了怪了,今晚可不止您一個,剛才還有位客官來呢。”

李玄看著杯中渾濁不堪的茶水,沒有伸手去拿。

“給我開一間雙人房吧,我自在慣了,一張床窄,翻不過身。再給我多上些吃的,不知不覺有些餓了。”

接著李玄指著店內懸掛的寫著菜名的木牌,說道:“就這些,都來一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