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一刀劈下,緋紅的刀光透過明黃色的罡氣,一刀到底。
在殺生和尚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這一刀從上至下,幹淨利落。他最後能看到的,是一雙清冷的雙眸。
殺生和尚可能永遠也想不明白,就算自己被俞月娘重傷,那引以為豪的罡氣怎麼會連同自己的鍛力體魄,被那人一刀劈開。
可惜他這輩子是無法知道答案了。
看見殺生和善被安歌一刀斬殺,李玄鬆了一口氣,向著安歌點點頭,又提劍向俞月娘那邊衝去。
安歌拄刀,大口喘息著,汗水順著兩鬢流下來,砸在地上。
現在她的臉上還有殺生和尚溫熱的血,可她沒有力氣去擦了。剛才那一刀已經是今晚自己第三次用出霸絕了,不是說自己沒有其他刀法能應付由鯨蛟破掉罡氣後的鍛力武夫體魄,隻是這一刀威力最大,也最幹脆利落。
黑騎一事過後,她學會的一件事,就是不能輕敵。
她氣府內所存內氣已經不多了,再拖下去,變化太多。
癱倒在地上,安歌漸漸調整呼吸,平複翻湧的氣血。
看來三刀就是自己的極限了啊。
安歌倒在地上,像抱著天上月光那樣,閉上眼睛。
殺生和尚一死,又有了李玄在一旁出劍幹擾,俞月娘再沒了顧及,放開手腳,速度再提一檔,拳腳的力量也比之前更大了幾分。
杜梟感知到殺生和尚被人從上而下,一刀劈死,氣機全無,內心震蕩不已。
連罡氣也能一刀斬斷,來人怕是個不輸於自己的高手,隻是那邊的剩下的氣息怎麼如此微弱,難道來人可以規避氣機間的感應?
就在杜梟失神間,被俞月娘抓住破綻,一拳欺身上前,打在額頭上,杜梟雙腳離地,整個人向後仰躺,接著便有無數拳砸在他前胸,最後一腳下踢,將地麵砸出一個深坑。
深坑中,杜梟渾身震顫,蒙眼的白布也掉落一旁,原本黑色的華服被俞月娘的拳風撕裂開,碎成一條條,不成樣子。
杜梟起身站在深坑中,捂著胸口,嘔出一口血來。
他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受到如此重傷是在什麼時候,抬頭“看著”那個雙臂環胸的女人,杜梟跳出深坑,可就在這時,他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在氣機的感知下,這個坑下,竟有空氣流動。
這個地麵之下,是空的!
俞月娘看著脫去衣服,赤裸上身的杜梟,笑道:“杜樓主,身材不錯嘛!皮膚也白淨,人又結實,模樣又不差,怎麼樣,來我這當個夥計?有空陪我練練?”
眼見杜梟受傷,紫衣女子不再與申湜纏鬥,一發暗器逼退申湜,抽身向杜梟跑去。
申湜自然也發現了紫衣女子護夫心切,手持長槍,又是一記追龍直奔紫衣女子後心。
在此危急時刻,一方黑白兩色的八卦盤擋下申湜這一槍,一個披頭散發,道袍破爛的幹瘦道人出現在申湜身邊,一身內氣震開申湜,抓過紫衣女子的肩膀,禦風將她帶到杜梟身邊。
俞月娘這邊,沒了一邊胡子的清風道人緩緩落下,那件寬大的道袍上滿是灰土,背後的布兜幹癟,看來是炮藥用盡了。
看著一身氣象逐漸消散的李玄,清風麵色凝重,一指點在他前胸的穴位,封閉他的行動,接著從布兜裏摸出一個丹瓶,倒出兩粒丹藥,強塞進李玄的嘴裏。
等到李玄不自覺地咽下去,清風才解開他的穴竅,斥責道:“那種藥是拚命時候才能吃的!你前途大好,幸好我發現及時,要不等到你藥勁過後,再運功,經脈就會像火燒一樣的疼痛,而且會伴你一生,使你接下來的路異常難走。也就是你遇到了我,我這有下山前煉製的清心丹,才能解這藥裏的火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