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樓照一家灰溜溜地離開了。
拓跋梧見鶯兒亦把甜湯喝完,遂起身,要帶著眾人趕往南郊的羽林軍大營。
剛走到橫街和南北大街交叉的路口,就見一列長長的馬車車隊駛過,長達數裏,不見首尾。
街上的百姓議論紛紛,原來是樂安王從秦州回京了。
好漂亮的駿馬,好豪華的馬隊,鶯兒看得兩眼放光。
那些馬匹高大勻稱、毛色油亮,馬蹬皆用金銀製成,有的馬鞍上竟嵌有寶石琉璃。
看著鶯兒興奮的眼神,拓跋梧玩興大發,一把抄起鶯兒放上馬背,置於自己的身前。
鶯兒差點又驚叫出聲,連忙雙手捂住雙唇。
鶯兒從未騎過馬,嚇得緊緊地縮在拓跋梧的懷裏。
拓跋梧策馬前行,一會功夫,在一條比較僻靜的街道上停了下來。
拓跋梧下了馬,把被顛得頭暈的鶯兒抱了下來。
鶯兒站定,回過神來,秦氏和小小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激動、委屈、高興、難過一並湧上心頭,鶯兒眼裏一下子就淚光涔涔。
“就在這裏等著,二個時辰後再來接你!”話畢,拓跋梧就上馬離開了。
“小娘子,我好想你,怎麼樣,他們欺侮你沒有啊?”小小見到鶯兒,雀躍中帶著擔心。
“快,先進來再說吧!”
鶯兒定了定神,看了看眼前這個的店鋪,大門正上方掛著一塊牌匾,上書乘風鏢局。
看到這個,鶯兒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來了,仿佛回到了江南,意氣風發。
跟著小小進了鏢局裏麵,店裏還有客人,掌櫃的正在耐心地指導客人填寫鏢單。
後麵還有個兩進的院落,前店後院,秦氏和小小就住在後麵的院子裏。
進了秦氏小小的房間,鶯兒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她直接癱在了軟榻上。
小小貼心地拿來一個軟和的靠枕,讓鶯兒倚在上麵。
“檀叔今早去四夷館找劉使節,現在還沒回來。”秦氏出去給鶯兒端來一碗鴨血粉絲湯。
江南風味的食物,聞著就讓鶯兒胃口大開,鶯兒立馬坐起身。
秦氏拿來一個小炕桌,放於榻上,遞了雙筷子給鶯兒。
鶯兒立即大塊朵頤。
秦氏見狀,歎了口氣。
這個不顧形象,哧溜吃著粉條的十七歲小娘子,可是南北兩朝的豪商巨賈啊!
南邊的齊國、北邊的大魏,小娘子的鏢局如星星之火,幾乎燎原到了兩國的每一個州郡縣。
商賈地位不高,可誰會跟金銀過不去?
淮水兩岸的駐邊將吏,誰不想巴結高家哥倆聚斂錢財。
一條淮河,北邊是拓跋鮮卑的大魏,南邊是先是劉宋,後是蕭齊,分而治之。
鶯兒的兩個哥哥有著敏銳的經商頭腦。
哥倆生長在淮水南北兩岸,對於邊界兩方的南貨北貨都了如指掌。
戰亂平息多年,南北兩朝均允許貿易自由往來,南北互市讓哥倆的生意越做越大。
淮水南北兩岸,兩朝的守邊將領拿著每月的花紅,早已和兄弟倆成了狐朋狗友。
哪怕在南北兩朝的朝堂上,也結交了一些死黨。
最近幾年,兄弟二人的貿易範圍覆蓋更廣。
線路竟從西北延伸到西域各國。
東北至各大部落及高麗也有生意往來。
南邊更是如魚得水,通過四通八達的水係,從江南直達東海、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