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裴之縉給他買了書回來,安晴每天幾乎就待在屋裏看書,遇到不太認識的字就查字典,自己自學得也很開心。
裴之縉說是找工作,好像就真的找到了工作,每天,朝九晚五,像是一個真正的上班族。
找的阿姨也很快就就位了,每天隻負責兩頓飯,葷素分開。做完飯收拾好廚房就離開,安晴會把碗筷放進洗碗機。
“你真的這麼快就找到工作了?”安晴難得在裴之縉早起出門的時候起床,看見他對著衣帽間的鏡子打領帶。
鏡子裏的裴之縉穿著合身的西裝,像是電視裏演的那種霸道總裁,舉手投足間都是懾人的氣質,安晴的心髒又是一陣亂跳。
最近總是這樣,看見裴之縉打領帶會亂跳,聽裴之縉低聲說話會亂跳,看裴之縉低頭看書也會亂跳。
他捂了捂心口,千般不舍地移開了眼。
“對啊,不能總是指著你養我啊。”裴之縉調整了一下領帶的位置,“今晚我不回來吃飯了,叫阿姨不用準備我的飯菜。”
安晴的眼神立刻警惕起來:“幹嘛去?為什麼不回家?”
裴之縉被他草木皆兵的樣子逗笑:“別擔心,我不是出去幹什麼。我父親身體不太舒服,我回家去看看他。”
“需要我幫忙嗎?”安晴先是摸了摸鼻子,又撓了撓頭,緩解尷尬。
“不用,他沒什麼大礙,就是想我回去看看他。”裴之縉走到安晴的麵前,“今天該看八年級上?”
安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你快走吧,路上買點吃的。”
裴之縉摸了摸他的頭:“走了。”
裴之縉出門之後,安晴看了一會兒書,就接到了安宴的電話。
給阿姨打了電話讓阿姨今天不用來,換了身衣服就去赴安宴的約。安晴在烈日下等了很久,卻沒有見到一輛出租車,他無奈隻能邊走邊等。
到了地方才發現並不是安晴想象的高檔的餐廳,而隻是一家小有情調的咖啡廳。
“我還以為你會選個符合你氣質的地方。”安晴坐到安宴的麵前,看著他的氣色恢複得很好,甚至比生病前的麵色還要好。
安宴不想跟他爭辯,也沒有刻意為了讓他丟臉讓他自己點單:“這不是怕你尷尬嗎?”
安晴笑出聲:“難為你,生一次病之後居然還學會了為人著想了。”
“你也別陰陽怪氣,你救我一命,我記你一恩。”安宴把自己麵前的咖啡推到安晴的麵前,“嚐嚐。”
安晴的表情像是見了鬼:“你正常一點。”
“讓你搬出去,是我的意思。”安宴輕輕抿了一口咖啡,入口的苦味讓他微微皺了皺眉。
“猜到了。”安晴沒有動桌上的東西,“你今天想跟我談什麼?”
“你回來的那天我就說過,隻要你本本分分不作妖,家裏養得起你這麼個閑人。”
安晴不甚在意:“所以呢?”
“那件事情我沒有告訴爸媽,我也永遠都不會告訴他們。”安宴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過分,他跟安晴的關係也的確做不到和睦相處。
“那是你的事情。”安晴用手撐著頭,昨晚上看書看得太晚,早上為了起來看裴之縉出門上班,這會兒困得厲害。
“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安宴說,“幫你做完,我們就兩不相欠。”
“我並沒有覺得你欠我什麼,不用補償我。”安晴打了個嗬欠,想回家睡覺,“如果你真的想報恩,那你告訴我,怎麼能讓錢生錢?”
“你說什麼?”安宴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我想賺錢,賺很多錢。”安晴看著安宴的表情變化,就知道安宴又開始了頭腦風暴。
安宴是在是覺得不可思議:“你很缺錢嗎?爸媽給你的還不夠你花?”
沒等到安宴的答案,安晴也覺得自己是瘋了,居然會跟安宴討論起這個問題,不知道安宴又會腦補出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倒是給自己徒增煩惱:“算了,不跟你說了,我回家睡覺去了。”
安晴回到家之後也沒想做什麼飯,泡了個泡麵吃了就回房間去睡覺,空調溫度開得很低,迷迷糊糊間他拖了一張薄毯胡亂地蓋在身上,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身上很熱,又把空調的溫度再調低了一點。
裴之縉安撫完自己越老越像小孩的父親,回到家裏的時候平常亮著的那盞地燈沒有亮起,屋裏也空空蕩蕩地沒有一個人影。
他打開廚房燈,先前他也有晚回家的時候,安晴會把夜宵溫在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