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離開後,七老夫人就揮手讓身邊的兩個丫環下去,又招手讓那個一臉得意的張嬤嬤靠前來。
“不能讓那個丫頭鬧到主院那邊去,雖說家主肯定不會見她,但為了預防萬一,你等會還是到主院給朱管事打聲招呼,就說小九目無尊長,不服管教,我罰她到她家小莊子上去思過,等她要進族學的時候再接回來。”
“好,老奴一會就去。老夫人,如果沒有這個小丫頭,我們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這樣,銀樓和繡鋪就可以添到我們小姑姐的嫁妝單子上去了。”張嬤嬤是老夫人跟前最貼心的人,自然是明白自家主子的所思所想。
“裴家雖然比不得我們謝家,但也不算小門小戶,而且玉兒嫁的是嫡長子,是將來的當家主母。這婚事,我是非常滿意的。若是能加上那兩個鋪子陪嫁的話,那邊的人就更要高看我的玉兒了。”說起愛女的婚事,七夫人的臉上滿滿笑意,那敷著重重白粉的眼角再也掩蓋不住皺紋,甚至是加深了一道道“溝壑”。
老夫人老蚌生珠,三十六歲時生下小女兒謝玉兒,對此寶貝的不得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恨不得把自己的整顆心都掏給她。
她去年費了許多心思幫女兒定了一門好親事,今年底就將成親。
為了讓女兒過的好,嫁的風光,她把七房四分一的家當寫入嫁妝單子,尤覺得不夠,就把心思打到小女孩的那個銀樓和繡鋪上。
銀樓和繡鋪都在最好的地段,經營幾十年,聲譽良好,還有最好的匠人,是蘇州城頂尖的鋪子。這兩年,她騙小女孩說鋪子不賺錢,不給她分賬,其實那流水般的進賬,全部都落入了她自己的腰包。
為此,一向弱勢的她這兩年在家中理直氣壯了不少,不時磋磨自家兩個兒媳,心中舒暢的很。
為了霸占這兩處旺鋪,她陸續把鋪中的知情人趕走,用上自己人,先前又哄騙小女孩把契書給了自己,本以為一個8歲的孩子忘性大,根本就不會記得這事,沒想到今天竟會過來討要。
“老夫人,那我們可要……?”張嬤嬤朝著自己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問道。
“這個我們要好好籌劃,千萬別讓人發現。”老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契書,我是絕對不會給她的,到了我手裏的東西,怎麼可能再送出去?”
“老夫人英明,三年前知道大少爺要走了,就假裝關心他們家,經常去探望,後來,大少爺還真的把長房托給您關照,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容易拿捏長房,陸續把他們的東西收掉。小丫頭小,跟在身邊的兩個人又都是缺腦子的,長房的東西與其便宜別人,還真不如我們先要過來。”張嬤嬤接下小丫環捶肩的活計,奉承道。
“這次肯定是有人在那個小丫頭麵前說了什麼,她才會過來這邊鬧的,你打探一下,找出那個人來,好好收拾。通知下去,沒有我的吩咐,以後不許她再踏入七房一步。”
“是,老夫人,老奴這就去辦。”張嬤嬤恭敬地應了一聲,後退著下去。
張嬤嬤走後,老夫人走向床頭,拿出一個匣子,裏麵有近十張契書,上麵兩份正是銀樓和繡鋪的,她把所有契書拿出來放在胸口,雙手按壓著,說:“這都是我的,想要回去,想都別想!”
與此同時,小女孩已經被林嬤嬤拽出了七房側門,看著自家小姐還在不停掙紮,林嬤嬤眼睛都紅了。“小姐,七老夫人不是善茬,真要惹急了她,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存心要搶我們的東西,我們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從長計議,先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