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小旅館大堂的燈被熄滅,老板和老板娘也進入了夢鄉。

獪嶽躺在床上,心煩意亂的想著住進自己對門房間的宇髓天元。

雖然宇髓天元沒計較他打算偷他東西這件事,但是獪嶽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在床上翻來翻去,一閉上眼睛,腦子裏出現的就是宇髓天元背在身後的那兩把刀的刀柄。

赤色的刀柄,金色的刀鍔,獪嶽記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為什麼,獪嶽覺得宇髓天元的刀絕不是他之前在那些有錢人家見到過的,或擺在案上,或掛在牆上的,那種隻用於觀賞和附庸風雅的刀。

他暗自想象著那兩把刀的全貌,那肯定是兩把鋒利的,見過血的刀。

“那家夥到底是幹什麼的呢”,獪嶽一邊抱著這樣的疑問,一邊沉入了夢鄉

夢中,獪嶽和家人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家中吃喝無憂,弟弟妹妹活潑可愛,他自己也學業有成,前途大好……

前途大好……

…………

前途大好個屁啊!!

夢中,和“家人”一起坐在廊下賞櫻的獪嶽本來溫柔的笑臉瞬間變得扭曲了起來,他站起身,一把甩開拽著他袖子撒嬌的“弟弟妹妹”,坐在獪嶽身邊的“父母”驚訝的看著他,嘴裏關心的問著“怎麼了,獪嶽?”,手上卻不容置疑的死死握住了他的胳膊。

看不清麵目的“父母”握住了獪嶽的胳膊,被甩開的“弟弟妹妹”也抱住了獪嶽的大腿。

四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玩意死死的纏在了獪嶽身上。

“哥哥,不要走!”

“哥哥,你不要我們了嗎?”

本來清脆可愛的童音,在獪嶽的沉默中越來越淒厲,音浪一波一波的衝擊著獪嶽的耳膜。

而握住他胳膊的“父母”也加入了這場聲討。

“獪嶽,你是我最驕傲的孩子啊,你要離開這裏嗎?”

“獪嶽,不要丟下媽媽,這裏不好嗎,留下來吧”

與咄咄逼人的“弟弟妹妹”不同,這對看不清麵目的“父母”采取了懷柔政策,敦厚的男聲和溫柔淒婉的女聲組合成了一張讓人不自覺想要沉溺的大網,鋪天蓋地的朝著獪嶽卷來。

然而,身處風暴中心的獪嶽呢?

他依舊臭著臉,不知為何,這些家夥的精神攻擊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他隻是覺得很吵。

獪嶽雖然不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還認了四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家夥為親人,但是,他知道一點,這些家夥想要把他留在這裏。

獪嶽冷冷的盯著四個湊到他麵前,幾乎和他臉貼臉的怪物,突兀的扯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拜托,我和你們這些怪物可不是同類。”

他一連嫌棄的看著小的那兩個怪物,嘲諷道:“長得這麼醜,還想當我弟弟妹妹?你在開玩笑吧?”

嘲諷完兩個小的,獪嶽又扭頭朝他旁邊的兩個大的開炮,“不要直呼我的名字,你們倆的聲音真惡心。”

獪嶽叭叭兩句,把四個怪物嘲諷了個遍,四個怪物似乎被他罵傻了,甚至忘了製造噪音,一時間,這個空間內安靜的有些尷尬。

這時,獪嶽發現,自己腳下的地板開始出現了裂痕,隨後,整個空間仿佛不堪重負一般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之前纏在獪嶽身上的四個怪物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獪嶽眼看著自己腳下的裂痕越來越大,隻好趕緊離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