獪嶽不想立刻回去幹無聊的工作,也不想一直待在吵鬧憋悶的後廚,這個時候,沿著隱秘陡峭的樓梯,下到蒔束屋後麵狹窄的巷子裏透透氣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獪嶽剛剛下完樓梯,隔著薄薄的木牆,他就聽見外麵有人的談話聲。

啊……真是不走運,獪嶽小聲“嘖”了一聲,他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一會,沒想到正是忙的時候,居然有人跟他一樣在巷子裏摸魚。

正想換個地方,獪嶽卻突然聽到了耳熟的聲音。

雖然木牆的隔音不怎麼樣,但是說話的人離得有些遠,獪嶽聽不太清對方在說什麼,不過獪嶽倒是通過有些失真的聲音聽出了說話的人是誰。

居然是她……獪嶽挑了挑眉,要說他在蒔束屋待的這半個月有什麼不順心的,那必然就是外麵那個正在和不知名人士私會的百合子小姐帶來的了。

這位百合子小姐是前不久被賣進來的,容貌隻能說是清秀,在被賣進來之前也隻是個村裏的普通女孩,什麼都不懂,因此,在這偌大的蒔束屋中,自然不怎麼起眼。

雖然如此,但是作為樓中目前大火的理子夫人的侍女,百合子名義上的“地位”可要比在後廚幫工的獪嶽要高得多,也不知獪嶽是哪裏惹到了她,這位百合子小姐總是千方百計的想要獪嶽出醜。

對於獪嶽來說,比他大不了幾歲的百合子陷害他的手段實在是粗劣,那些勾心鬥角就像是獪嶽現在的工作一樣無聊。

不過,話雖如此,每天總是要分出一些心神去對付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也很煩人。

而現在嘛…獪嶽側耳聽著外麵的動靜,現在說不定是抓到百合子把柄的好機會呢。

倒也不是為別的,獪嶽隻是想改善一下他惡劣的工作環境罷了,當然,偶爾聽聽牆角,調劑調劑生活也不錯。

牆外的聲音還是若有若無,獪嶽就換了個位置,又把耳朵貼在牆上,果然,這樣聽起來就清晰多了。

牆外,百合子對有人在暗搓搓聽牆角這件事毫不知情,她捋了捋臉旁的頭發,故作羞澀的接過對麵男孩遞過來的手帕。

她沒有急著打開手帕去看裏麵包了什麼,而是親昵的拉住男孩的手,甜甜膩膩的說:“謝謝你,善逸,沒想到你真的願意跑這麼遠來看我”

百合子似乎十分不好意思,她低下頭,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她輕輕晃著拉著男孩的手說:“善逸,你知道嗎?自從來了這裏,我見到了好多我以前沒有見過的東西,理子姐姐桌上的香粉好多都是我沒見過的款式,氣味也都好好聞……”

說到這裏,百合子抬起了頭,她盯著善逸,似乎有些遺憾的說:“善逸,我真想給你也聞一聞,但是我不能隨便用理子姐姐的東西,聽說她的香粉都是在吉原外麵的一個叫珠麗的連鎖店買來的,真好啊,要是哪一天我也可以擁有一盒珠麗的香粉就好了……”

獪嶽聽得直想笑,百合子這情郎也是倒黴,那珠麗家的香粉貴的要死,普通老百姓根本買不起,理子夫人雖然火,但是據獪嶽所知,經常去光顧理子的客人裏並沒有可以給理子買很多盒珠麗香粉的老爺存在。

所以說,百合子的話就是純粹的謊言,她隻是想忽悠這冤大頭給自己買香粉罷了。

本來,聽到這裏,獪嶽就想離開了,哪怕是去廚房溫酒也比在這聽百合子和冤大頭親密要好些。

但是獪嶽轉念一想,百合子給他找了這麼多麻煩,雖然他要不了多久就要離開這裏了,但他怎麼說也得回報一下吧。

這麼一想,獪嶽瞬間興致高昂了起來,他也不小心翼翼了,直接大大咧咧的推開了通往巷子的木門。

無視了百合子驚異的表情,獪嶽饒有興趣的對她說:“百合子,想要人家給你買東西這麼拐彎抹角可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