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茉莉·薇娜塔莎”,是一名魂裔血族的靈藥師,是甚至被一些人視為罪惡吸血鬼的特殊魂裔。
如果不出意外,像我這種他們眼中的吸血鬼,地位低下的血族,隻能一輩子都活在正常魂裔的陰影下,永遠都不會有翻身的那一天,永遠都隻能將自己埋葬在無盡的黑暗中,至於那所謂光明的未來,那隻是一種可望不可即的奢望。
對於年幼時的我而言,同樣也是如此。
我出生於一個普通的血族家庭,父母都隻是地位普通的魂裔血族,雖然我的父親和母親都有著不弱的獵魂者實力,但礙於父親和母親血族的身份,父親母親都得不到魂裔議會的重用,隻能作為最普通的魂裔獵魂者執行議會的任務,即使是實力足以擔任小隊隊長的母親也是如此。
在這樣的情況下,父親和母親隻能依靠著完成議會的任務才能擁有少量的經濟收入,極其勉強地養活了我,如果父母想通過其他渠道獲取經濟收入,隻會被不是血族的正常魂裔所排斥。
身為普通血族的我們,在這片神秘海根本幾乎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容身之處,隻有那些實力更為強大且與部分魂裔貴族存在聯係的血族才能夠在神秘海安然地生活下去。
從那個時候,我就體驗到了這個世界對血族的殘酷,我知道,如果沒有什麼變化,自己與父母的結局隻能是這樣的……卑微。
但是,那時的我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這些,生活艱難也沒有太大所謂,隻要我們一家都能一直平安地生活在一起就行了,平凡的生活總有屬於平凡的幸福,對我而言,能夠和父親母親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至於那些虛無縹緲的變化,可能改變我們人生的變化,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隻是……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人的一生不可能一成不變,必然要經曆各種各樣的變化,於我而言也是一樣,在那之前,我從未想過我會迎來這樣的變化,這樣讓我無法接受的變化。
母親……我最愛的母親她,失蹤了,在參與議會的一次獵魂行動中失蹤,甚至在事後被議會認定為“疑似犧牲”。
在確定了這個消息後,我的大腦刹那間一片空白,眼淚止不住地從我的眼睛裏流出,我哭喊著,對著不知名的對象嘶吼著,哭到幾乎無力地倒下。
我根本就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這個殘酷的事實:我失去了我的母親,我最愛的母親,她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盡管議會願意因此而付給我和父親一筆撫恤金,這筆撫恤金甚至足夠我和父親成為所謂的貴族血族,擺脫缺乏魂質血液的生活,未來甚至有希望成為受議會認可的“安全血族”……可這些和我的母親比起來,又能有什麼用呢?根本就不值一提!
這樣的變化,以失去母親為基礎的變化,我根本就不需要!
盡管內心如此悲憤,可是,我卻沒有想到,讓我更加絕望的變化也即將向我這個尚未長大的血族小女孩靠近。
父親他……居然背叛了母親和我,他在得到那筆撫恤金後暴露了本性,讓我感到厭惡至極的本性,他揮霍著犧牲母親得來的撫恤金,忽視了我,最終,甚至拋棄了我,將沒有反抗能力的我賣給了一名路過的神秘靈藥師。
可能是因為他覺得我太過多餘,覺得我是一個累贅,可能他從來就沒有愛過我這個女兒……我想到了很多可能,但那都無所謂,這些可能性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拋棄了我,在我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拋棄了我,甚至將我賣給了一名不知底細的神秘靈藥師,他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作為我的父親。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不再將他視為我的父親,我恨他,也恨這個不公平的魂裔世界。
伊利斯·萊爾斯特,從此以後,我和你的關係一刀兩斷。
盡管人生迎來這樣讓我感到絕望的變化,但我還是想要繼續活下去,母親她隻是失蹤,隻是疑似犧牲,隻是議會找尋不到而已,她不一定真的就犧牲了,或許她還在哪個角落裏等待著我,我一定要找到母親,找到我最愛的母親才行。
如果隻是這樣絕望地死去,我不甘心。
正如母親她曾說過的那樣,人可以懷抱著希望、平凡地度過自己的一生,但卻絕不能帶著絕望進入墳墓,那樣隻會死不瞑目。
比起絕望地死去,我更願意懷抱著希望地繼續走下去,即使那隻是一點微小如螢火的希望。
於是我堅持了下來。
盡管這名神秘靈藥師苛刻地對待著我,限製著我的自由,批評我的言行,向我傳授晦澀難懂讓人頭痛的靈藥師知識,我都堅持了下來。
直到有一天,我終於成為了一名真正的魂裔靈藥師,繼承了神秘靈藥師她多數知識的優秀靈藥師。
她這才向我揭露了當年收下我的真相:她原來曾經是母親的好友,在得知母親失蹤後趕到了我家,但卻偶然發現了我在失去母親後覺醒的特殊精神力,發現我有成為靈藥師的潛質,再加上她一時起了憐憫之心,她恰好還需要一名學徒幫忙研究,所以她找到了我的父親伊利斯,想要收我為學徒。
但她還沒有多說,伊利斯就迫不及待地宣稱可以將我賣給她作為學徒,隻需要她付出一些秘銀(神秘海通用貨幣的名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