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黃粱一夢的由來嗎?”月姬彈了彈長長的指甲,煞有介事地問道,隨後抬頭看一眼夏昱,“你來說。”
夏昱被月姬這一眼似乎勾出魂魄去,稀裏糊塗地開口說道:“來自上古諸神的時代,一位邪神為增強實力,做出‘黃粱一夢’,引誘眾多信徒拜在他廟門,吸取願力,讓他法力大增。但是夢終究是夢,信徒們醒來,邪神法力盡失,被女媧娘娘斬於楓林之下。”
徐願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
“誰給你講的童話故事?”徐願不客氣地喝道,“如果信徒能醒過來,黃粱一夢還會如此名聲大震?”
夏昱被徐願這厲聲一喝,仿佛喚回魂魄來,一時麵色發紅,想反駁卻反駁不出來。
“月姬,你不地道啊,怎麼專門坑騙孩子,故意丟我的臉?”徐願一語驚醒夢中人,夏昱這才知道,自己著道了。
“哪有,就是看這個孩子水靈可愛,我逗逗她而已。”月姬毫不在乎地說道。
徐願冷哼了一聲,轉頭對夏昱罵道:“沒定力的東西,什麼魑魅魍魎都抵抗不足,還不低頭縮耳,好好反省。”
夏昱被徐願罵的惱火,抬頭就想反駁,但是看到徐願眼中的怒火,一個閉嘴的“暗示”在她頭腦中燃起,她恍惚了一下,最後無聲地低下頭。
月姬瞪了徐願一眼,說道:“要訓出去訓,別在這裏指桑罵槐!我聽了不舒服!”
徐願笑道:“姐姐冤枉我,指桑罵槐,我哪敢啊!”
月姬無奈地揮揮手道:“行了,說正事。那孩子說的也不錯,隻是女媧娘娘斬下邪神可沒那麼輕描淡寫。”
“女媧娘娘與邪神大戰三天三夜,最終才將邪神斬於楓林。不過那邪神將他的黃粱一夢秘方藏入‘阿芙蓉’。隨後眾神瘋搶阿芙蓉,致使女媧獨尊的時代落幕,隨後進入諸神的黃昏。”徐願補充道。
“女媧的隕落,讓神靈的秩序徹底紊亂,爭奪廝殺,最終一一隕落。”月姬惆悵地說道,“連同‘黃粱一夢’和‘阿芙蓉’,一切的一切,隻化為傳說。”
“有些東西必然成為傳說,因為它們注定被曆史淘汰。”徐願幽幽地說道。
“沒錯,但是傳說被再次提起的時候,就是它們被現實需要的時候,你說呢?”月姬看似漫不精心地修剪指甲,但一雙丹鳳眼卻死盯著徐願。
徐願眉頭一皺,問道:“你執意找著‘黃粱一夢’做什麼?”
月姬用扇子敲擊著桌麵,輕聲道:“鬼麵,我們當年的約定是,錢財兩清,不問來處,不問歸處。你要是真想知道,那除了加入我們,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徐願嗤笑一聲道:“你以為我稀罕你們的秘密?我隻是怕你玩脫了,砸了我的牌子。”
月姬笑道:“說你沒良心,你還不服,你的牌子,不還是我幫你樹起來的。萬花從中,我可就是挑中你的香啊!”
徐願不在乎地擺擺手道:“行了,翻舊賬的女子可不招人喜歡,我們不如談錢吧。”
“我要黃粱一夢的藥方,百兩銀子。”月姬伸出一根手指。
徐願心中一振,月姬這次真的算是出血本了!她這個鐵公雞以前都是拿五兩一張藥方打發她。
不過,徐願不打算就範。
“我說了,我不知道黃粱一夢怎麼配。”徐願眯著眼睛說道,“除非,你讓我借著這個名字,自由發揮。”
“不用你自由發揮。”月姬笑著說道,“我尋到一個古方,但是幾味草藥已經滅絕,如果沒那幾種草藥,效果不好,所以你幫我改一改。”
說著月姬取出一個紙包遞給徐願,徐願輕輕沾一點,遠遠地扇入鼻孔一絲香氣。
那香果然濃烈霸道,隻是一絲一縷,一股熱流沿著腹部上升,徐願不由分說奪過茶杯,朝自己臉上一潑。
徐願嗤笑道:“這麼霸道,你要是用在香客身上,我懷疑明天他們都會死在床/上。”
月姬無奈地搖了搖頭,“所以我就指著你了。”
徐願點點頭道:“你可得給我時間,而且說好和從前一樣,原料是你出,損耗也算你的。”
月姬笑了笑,彈了一下徐願的腦袋。
“小賬本算的這麼精,姐姐這些年什麼時候坑過你!就你這種攬一次活,歇整整三個月的懶人,也隻有姐姐我能慣著你!”
徐願也恰到時候露出討喜的笑容。
“我與姐姐什麼關係,姐姐你說是不是?”
月姬與徐願兩人又演出姐妹情深的戲碼,夏昱在旁邊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今夜夠晚的了,不打擾姐姐的生意。”徐願收起月姬交給她的一包香料和定金。
“不在這裏住一晚?”月姬意味深長地問道,“你確定自己沒事?”
徐願眯了眯眼睛道:“不要小瞧我。”
說罷徐願抓住夏昱的手臂,迅速從曲折的明月樓的暗道中走了出去。
剛出了明月樓,夏昱就咬牙切齒地叫了起來,“南陳帝真該千刀萬剮!他竟然將北周良家女子囚在明月樓中為妓,他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