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打完,淩家軍也上山來了,與淩嫣正好迎上。
“淩將軍!!!”
別看這些刺頭把淩管家欺負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可是他們與淩嫣一照麵就乖順地不得了,立刻單膝跪地向淩嫣行禮。
“末將/屬下/小的/草民,見過淩將軍!”
一時間喊聲衝天,卻又毫不整齊,把一邊沉思的薛栗被吵得沒法,不耐煩地瞥了他們一眼,心中複議道:如果她的兵也敢這麼冒冒失失地跑上來,她一定新賬舊賬跟她們一起算!
薛栗朝上山那條路瞥了一眼,沒看到一個白衣身影,心中才寬慰了不少。
淩嫣在軍營之中就有些大咧咧,她愈是年長卻愈是人來瘋,老屬下重逢與他鄉遇舊知的喜悅有過之而不及:“行了行了,都起來吧。”
這些兵油子們褪去了剛見麵的儀式感,立刻就暴露他們的本性,好奇地打量著能與淩嫣一戰的人物。
薛栗不勝其擾,大概想獨自下山。
果然好事者就站出來做好事,替大家把心中的疑慮問出來了。
“將軍,您這是跟誰活動活動筋骨,讓不讓我等瞧一瞧是哪個後起之秀?”
薛栗皺起眉頭,但是沒等她躲開,竟然被淩嫣搭住肩膀,帶著一點“不打不相識的豪情介紹道:“薛栗,不過我可跟你們說好了,你們好奇歸好奇,可不許惹幺蛾子。這薛小將可是我罩著的,誰也不許欺負這孩子。”
淩嫣說的親切,可薛栗卻一點也不感同身受。
待那邊起哄過後,兩人都被推推搡搡地下山去,薛栗終於尋得一個有空的時間,好好與淩嫣問個清楚。
“我是前輩罩著的?”薛栗挑著眉毛問道,“您不會忘了我是誰吧。”
淩嫣掃了薛栗那炸毛的模樣,嗤笑道:“你這孩子真是較真,從見麵起可隻有你一個人單方麵對我敵意滿滿,我可沒把你當對手。”
薛栗心情不爽,聽淩嫣這話,竟然聽出了“她不配為淩嫣對手”的意味,咬了咬牙。
淩嫣順了順薛栗的毛,她明白薛晟的死把薛栗逼得太狠了,她拚命地想展示自己已經可以獨當一麵,拚命地希望能夠重振北周國威,進而對南陳人都懷有或多或少的一種敵意,仿佛一個永遠擔心自己鎧甲不夠厚的疑心鬼。
淩嫣幽幽地歎口氣,她旁觀者清,看得透,但是薛栗卻當局者迷,想不明。
多說無益,淩嫣隻能似是而非地勸道:“想用斬玉刀,你跟徐願多學學吧。”
說罷,淩嫣就令身邊的淩家軍取酒來,他們撥出一部人去山裏打獵,今日不醉不歸。
薛栗覺得自己與這一切格格不入,她也就悄然退去。
沒了淩家軍的鬧騰,酒肆安靜了許多,薛家軍規規矩矩地留在原地,安槐也招夠了人馬,跟徐願打聲招呼,留下那兩箱魔傀儡,也走了。
薛栗三步兩步闖入徐願的屋子,她正瞧見屈辭和徐願兩人研究魔傀儡研究得津津有味。
“這應該是不完全版的天蠶令吧。”徐願鋪開那被馴服的皮革,仔細描摹著皮衣內部的紋路。
屈辭湊得離徐願極近,看似在研究皮衣,但是在薛栗眼中,他們長發交纏的模樣就有些不太順眼。
屈辭點頭道:“應該是不完全的,控製力沒有天蠶令那般強,但是也足夠了。”
徐願眼珠一轉,猜到:“這黃庭也不完全和陳帝一顆心,否則他肯定有機會接觸完整的天蠶令,不會隻畫一個殘缺版本的。”
薛栗不客氣得用刀柄敲了敲門框,而屈辭非常知趣地離開,屋內隻剩下這一對師姐妹。
徐願聞聲一抬頭,就看到鼓著腮幫子、有些氣不順的薛栗,順口問道:“師姐,你可了解黃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