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蘊帶領著一眾蘭宮弟子龜縮在臨安城內棋聖的小院當中,她帶領武修們都護在屋簷下,令棋聖大弟子魏聞帶著文修和雜修們都躲在屋內。
突然天色一亮又是一暗,讓龜縮在這裏的蘭宮弟子們惶惶不可終日,竊竊私語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聽說是北周那些貴族子弟在蘭宮造反了!”
“真的?他們狼子野心,根本就不應該讓他們入蘭宮!”
“不會吧!北周人怎麼值得五位聖人全力以赴?”
“我聽說是魔族入侵蘭宮。”
“魔族?它又來了?”
不知是誰大喊一聲讓所有人都聽見了,人群突然安靜下來,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到,人們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尖叫的那人,而那人不堪重負地垂下頭。
那人站在沈皖身旁,剛好就是陪著沈大小姐和趙表小姐去關禁閉一日遊的小隨從,在魔族嘴邊逃出一條小命,此時真的是談魔色變。
一個月前,趙裕與沈皖兩人都在藥聖的庇護下養病,眾人也從閑言碎語當中了解了當時的事實真相,魔族作亂的可能性比北周謀反要更大一些。這些南方人都是在話本當中了解魔族,從沒真正見過,但是那種對魔族的恐懼確實刻在骨頭裏,恐慌無聲地蔓延。
眾人竟然不由自主地避開了沈皖和趙裕等人,自發地與曾經見過魔族的人分離開來,仿佛隻要交出她們,與她們劃清界限,魔族就不會為難他們。這一個個冷漠的嘴臉讓沈皖憤慨不已,她惱火的甩了甩袖子,瞪了一眼多嘴的小隨從,又不甘心地瞧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趙裕。
趙裕絲毫不在乎身邊的冷落,她根本不再掩飾自己的天眼天賦,她密切地關注著那片藏著秘密的天空,在這些懵懂無知的人自欺欺人的時候,她已經探查到那看似漆黑的深夜之中藏著無數魑魅魍魎。
趙裕看到那耀武揚威的天蠶令在高空之中閃爍,如同無底的大口吞噬著四方的靈力,而四麵八方都有蠢蠢欲動的力量在與之遙相呼應,有什麼黑暗的東西呼之欲出。
趙裕睜大天眼四處搜尋著,她在識海之中突然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眼睛。
趙裕猛地一驚,瞬間被從識海中拋了出來,一口淤血梗在喉嚨之中,不吐不快。
眾人驚訝地瞧著趙裕平白無故地吐出一口黑血來,心中更加恐怖,可惜屋子太小,不能離沈家人再遠一步。
沈皖有些左右搖擺,雖然趙裕與她割袍斷義,但是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趙裕去死,可是她又放不下臉麵去貼趙裕的冷屁股,她麵懷憂色地看著趙裕,到底咬了咬嘴唇,一動不動。
棋聖大弟子魏聞本就是主事,遇到這種事情,他主動扶起趙裕,掌心一道符慢慢順著趙裕的經絡運行,捋順了趙裕剛剛被擾亂的氣脈,隨後趙裕慢慢睜開眼睛,對魏聞苦笑道:“它們,來了。”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讓眾人愈發害怕,然而真正讓人恐慌的是趙裕的話音剛落,門外就傳來刀槍相碰的打鬥聲。
***
常蘊驚恐地看著棋聖陣法之外層層疊疊圍堵的“人”——不,那些人也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他們都已經被魔物入侵體內,連麵孔都被腐蝕得麵目不清,然而被靈力吸引著,不善罷甘休地摧殘著棋聖留下來的防護陣法,試圖闖入陣中吸食常蘊等人的靈力。
魏聞聽到外麵的異動,自然從屋內走了出來,見到陣外的這一片黑壓壓的入侵者,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
“這都是什麼?”常蘊冷靜地走到魏聞身旁,高昂著頭,對陣法之外的那群烏合之眾點了點頭。
魏聞仔細瞧了瞧,低聲答道:“是魔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