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啦…”
複仇者聯盟所在的這座山並不算高,沿著枯草一直往南走,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時間,二人來到一處斷崖旁。
崖下麵,是一條湍急的河流,想來大沼澤幾百年沒有幹涸,正是因為這河流源源不斷地往裏注入充足的水源。
唐安驚奇道:“媚兒姑娘,你怎麼知道這裏會有一條河?”
蘇媚兒背對著唐安,搖搖頭道:“奴也是第一次來這裏,怎麼會知道呢?不過西方地勢高,沼澤地的另一端有一座赫連達山,山上終年積雪,這條河流興許就是從山上流下來的。”
“哦——”
唐安應付似地點點頭,絲毫沒有放在心上。老子深更半夜耐著冷風陪這娘們走夜路,可不是來學地理知識的——生理知識倒是可以相互探討一下。
“那個——媚兒姑娘,時候也不早了,萬一那幫家夥夜尿發現咱們失蹤了,再來四處找尋可就不美了,咱們還是早點解決吧。”
蘇媚兒扭過頭來,皺眉道:“解決?解決什麼?”
到了這般田地,還跟老子裝傻?唐安不再掩飾,嘿嘿笑道:“媚兒姑娘,你果然很含蓄。難道你沒有感覺到身體裏麵仿佛燃著一堆火?沒有感覺到渾身發熱、口幹舌燥?”
蘇媚兒想了想,道:“好像沒有。”
“沒有?”這回輪到唐安驚訝了,“難不成你中毒的症狀和我不一樣?這倒是奇了。那…你把我找來,不是為了要相互‘解毒’麼?”
蘇媚兒搖搖頭,道:“奴並沒有中毒。”
沒中毒?
唐安腦袋一轉,看著蘇媚兒近乎反常的冷靜,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夜黑風高,流水潺潺,倒是一處再好不過的埋骨之地。聯想到之前的一幕幕,唐安忽然湧起不祥的預感。
蘇媚兒歎息一聲,抬頭看看月亮:“至於奴為什麼要帶你來到這樣僻靜的地方,或許…你都已經猜到了吧?”
這段時間以來,蘇媚兒一直對自己不理不睬,像今天這樣平心靜氣地與自己談心,似乎還是逃離長安城以來的第一次。但這種平靜,卻越發地讓他感到不安。
唐安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哈哈大笑道:“是啊,其實我早就猜到你沒中毒,隻不過想要借此良辰美景向我表白而已。媚兒姑娘,你的一片癡心其實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你放心,回到汴京我一定給你一個名分,不枉你對我的癡情。”
蘇媚兒為之莞爾,不住搖頭道:“今晚找你出來,奴下了好大的決心。既然奴都不打算繼續隱瞞下去了,你為什麼還要裝傻呢?難道你以為多退後兩步,就能安然逃走麼?”
唐安眨眨眼,一臉的“無辜”:“媚兒姑娘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太懂。逃?我為什麼要逃?”
蘇媚兒一臉狡黠,道:“你…真的不懂?”
二人四目相對,良久,唐安終於抵不過那雙狐媚般的眼睛,深深歎息一聲。
“唉,我原想離開大沼澤,你我各奔東西,從此各不相幹。我好不容易騙了自己,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接受現實?”
“因為現實往往是殘忍的。”蘇媚兒再度搖頭,否認了唐安的說法:“還有一點你說錯了:不是奴在逼你,而是你在逼奴。”
如果有旁人在場,一定會被兩人打啞謎似的對話搞得暈頭轉向,偏偏二人卻都是一臉憂傷,仿佛很清楚對方所表達的意思。
蘇媚兒苦澀一笑:“這麼說來,你已經知道奴的身份了?”
“進大沼澤之前,我一直隻是懷疑,卻替你找千般理由來否定我自己。可是遇到了莫淩圖,我卻再也沒法編織任何謊言了。”
唐安惆悵地歎息一聲,大有深意地盯著蘇媚兒:“你真是騙得我好苦啊,神武教聖女——納然烏朵小姐。”
聽到這個稱呼,蘇媚兒臉上沒有任何波瀾,也沒有任何否認。
任誰也沒有猜到,名震西域的魅舞妖姬,居然隻是一個幌子。而她的真實身份,竟然讓如此地讓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