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真怕自己嫁不出去吧!
我自嘲笑笑,看到桌子上的錢突然想追出去還給她。畢竟紮個紙人,一張就夠了。
誰知道等我追出去,人早已沒影了。
這也太快了吧?
我拿著錢,往回走,驀地刮起了一陣陰風,手裏的錢被高高卷起。
像是天女散花般,落在地上。
等我彎腰去撿,那些錢,竟然變成了冥幣……
怎麼會這樣?我嚇得癱坐在地上,魂都飛了。
心裏隱約覺得,自己好像闖禍了。那個女人,不會、不會是鬼吧?
就在這時,耳邊依稀響起一道聲音,“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黎洛,會回來找你的。”
誰?你到底是誰,你要幹什麼?
到了晚上十點多,爺爺才風塵仆仆的趕回來。我機械性的遞出一條毛巾,有些魂不守舍。
爺爺看我臉色難看,一邊擦著臉,一邊問我怎麼了?
我知道這種事,不能瞞,一旦真惹了什麼麻煩。後知後覺,處理起來很被動。
我如實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爺爺聽到後,當時大發雷霆,隨手就給了我一巴掌,吼道:“我跟你說過很多遍不讓你插手紮紙匠這一行,你非要不聽,現在好了,我看你是作死!”
被爺爺打了一巴掌,我當即不敢說話,眼淚卻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爺爺看我落淚,反倒更生氣了,從小到大,我就沒見過他向今天這麼暴躁過。
“哭哭哭,哭有個屁用,趕緊跟我走。希望還來得及!”
他說完就走,我顫巍巍的跟在他身後出了門。路上我一句話也不敢說,隻覺得四周好像有無數眼睛在盯著我看。畢竟今天這事,對我來說,太過匪夷所思了點。
跟著爺爺從村東頭走到村西頭,最後一戶人家,是瞎婆婆家。
我記得瞎婆婆能看邪病,小時候高燒不退,就是她給我看好的。但瞎婆婆長得嚇人,眼窩子都是白色兒的,沒有黑眼珠。從小我就怕她,所以不清楚爺爺帶我來幹嘛?
屋子裏很黑,昏暗無光,這對瞎婆婆來說,有光和沒光都一個樣。她坐在炕頭上吧嗒吧嗒抽著煙袋鍋,一閃一閃的火苗,照亮了她那張瘮人的老臉。
爺爺喊著他瞎姑,是我!
瞎婆婆點點頭,劃著火柴棍,點亮了窗台上的油燈。
爺爺說:“娃子不懂事犯了規矩,給死魂紮了替身,結了血契,你得幫忙想想法子!我就這麼一個孫子。他有事,我沒辦法向他死去爹娘交代……”
等爺爺說完,瞎婆婆揮著手讓我過去。
我開始沒動,腦子裏正琢磨著,血契是個什麼東西?既然跟血有關係,肯定是黎洛說的什麼處男血。
看我沒動,爺爺抬腿就踹了我一腳,“傻楞著幹啥?趕緊過去!”
我聽話的湊到瞎婆婆身前,眼看著她顫顫巍巍伸出手摸著我腦瓜頂。
離她近了,那雙沒有眼球的白眼仁,看上去是那麼嚇人。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雖然是瞎子,但是好像能看見我似的。
半天瞎婆婆收回手,管我爺爺叫著老哥,你先回去吧!請把心放在肚子裏,我保準娃子沒得事!
爺爺聽了瞎婆婆的話,趕忙道謝。然後轉過身看著我。這一次,出其的沒有凶我。而是讓我聽婆婆的話。
我點了點頭,爺爺走了。房間裏就剩下我和瞎婆婆。
我比較怵她,也不敢跟她說話。更不想留在這鬼地方。
直到夜裏,我聽到糊滿報紙的牆壁上,老擺鍾敲了十二下。
而這個時候,瞎婆婆咧著皺巴巴的嘴唇跟我講:“娃子,你記得,莫出聲,也莫害怕!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