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遠遠地剛看到韋恩大宅白色的房頂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該回來。

我整個身子忽然都不受控製了,被一股憑空出現的巨大力量拉扯著向前快速飛去。那是一種強大得可怕的、讓我感到胸口煩嘔的力量,我忍不住尖叫出來,但沒有人能聽到我的聲音。

媽媽呀救命我要去見上帝了!!

幾乎是轉眼間,我就被拉扯到了一個房間裏,腦門砰的一聲撞上了什麼東西,眼前金星都冒出來了。

好痛啊可惡!

……咦不對我怎麼能撞到東西了?

我忍著痛四處摸索,驚恐地發現自己好像被關在一個容器裏,四周頭頂腳下全都是看不見的牆壁。

而牆壁外,韋恩夫婦和阿爾弗都表情凝重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這邊,布魯斯躺在一張小床上昏睡,瑞秋和她媽媽則不在場。

離容器很近的地方,站著一個身穿黑袍的年輕人,肩上掛著深紅色的綬帶,脖子上戴著一枚十字架,左手擎著一本攤開的厚書,右手端著一個獸角杯,裏麵好像盛著渾濁的液體。

他略帶點探究地看著我。

他身上那種讓我感到難受的氣息很濃烈,我厭惡又畏懼地向後縮,後背緊緊貼住看不見的容器壁,壯著膽子發問:“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他肯定能看到我並且聽到我的聲音。

可是年輕的神父並沒有理睬我,他嘴裏喃喃念叨了幾句,手裏的書頁無風自翻,然後猛地把獸角杯裏的液體朝我潑來。

我聽到了強酸碰到物體之後發出的那種嘶啦啦的聲音,不過我倒是沒什麼疼痛的感覺,隻是覺得自己迅速地虛弱下去,整個人癱軟在地,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許多乳白色的半透明物質從我身上千絲萬縷地抽離,朝布魯斯飛過去。

……尼瑪神棍真的好可怕!QAQ

我要被抽成人幹——啊不,鬼幹了嗎?!

唯一令我稍稍欣慰的就是,小男孩本來蒼白的臉孔隨著我的乳白色精華的注入,漸漸開始變得紅潤了起來。

——嗯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哎呀現在不是討論那種問題的時候啦魂淡!

就在我幾乎被抽幹了精華,渾身無力癱軟在地喘著粗氣的時候,神父總算停止了儀式,他那雙深綠色的眼睛直直地朝我看過來,我下意識移開了目光,感覺在這人眼皮底下我什麼秘密都沒有了似的。

“如果你為了這個男孩好,以後就不要接近他了,”他嘴唇沒動,但我的確聽見了他的聲音,“我知道你沒有惡意,小姐,但是鬼魂的確不適合長時間跟活人呆在一起。”

我聽著心就是一沉,“這麼說……果然是因為我,他的傷才一直不好的?”我有點艱澀地說,然後繼續大口喘氣,現在的體力連說句話都累得要命。

“我恐怕是的,小姐。”神父點點頭。

“那他現在呢?會恢複嗎?”

“隻要你不再接近他。”

我森森地垂下了頭。

……這種忍痛割愛壯士斷腕放手才是愛他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趕腳是腫麼回事……

“……那我可不可以偶爾回來看看他?”我懷著希望說,“就遠遠地看!至少三、啊不,一個月隻看一次,這樣可以嗎?”

神父看著我好一會不說話,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

“我想你可能等不到那會了。”他說。

然後我眼前猛然一黑,我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是不得不出現的上帝視角的分割線============

布魯斯坐在大床上穿著一套黑色的小禮服。他的傷口愈合得很好,骨頭也恢複得十分順利,今天是他拆掉石膏的第十天,他現在的行動已經基本和摔傷之前沒什麼區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