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滔滔,石橋寂然。
河床之上,王朔雙眼空洞,神情木訥,勿自揮動手中之劍,一招一式皆雜亂無章。
及至許久,夜色漸沉,天邊雲霞漫漫,扯住彤彤下墜紅日,似是不甘任其消散。
長河盡頭,有兩三放牛童子,牽著幾條老邁水牛,乘著天地間吹拂的清風緩緩從河岸旁經過。
童子牽牛歸家,倦鳥撲騰歸林,河道旁青絲垂柳搖曳,石橋承映霞光,河水濤濤依舊,波光粼粼。
急流之中,王朔依舊長劍急刺,河水由著他的兩側奔騰而過,河水雖急,但未能動他身形分毫。
漫天雲霞終被紅日扯下西山,河道兩旁長劍輕鳴聲亦靜了下來。
此時,王朔空洞的雙眼,驀然恢複了清明。
失敗了,著實有些可惜。
不過由此得出,劍勢領悟何其艱難,如此頓悟之下亦是無功而返。
自己能領悟無距劍勢,也可算得上是僥幸,現在想要領悟其它劍勢,便沒有那麼容易了。
不過失敗便失敗了罷。
王朔仰起清靈葫蘆,給自己灌了一口酒,輕歎一聲。
劍勢本就沒有那般容易領悟,諾大的修仙界,除了那些出名的劍仙,萬千修士領悟劍勢之人何其寥寥。
罷了,一切隨緣,順心而為吧!
悟得到,便悟一悟。
悟不到,便放一放。
正所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若是太過在意,生了執念,反倒違了自己心性。
悟不通便瘋魔一般的去悟,這樣也有可能悟得了,但也可能悟不了,反而走火入魔的可能性恐怕更大一些。
王朔一揚手,陽玄劍歸了鞘,口。
在床之中,他陷入頓悟之下,物我兩忘,避塵術也停止了運轉,此刻衣裳早已濕盡。
躍上岸去,王朔邊走邊用法力烘幹著衣裳,待走到橋頭之時,便已幹得差不多了。
此時他發現不遠處,正在向自己走過來的高貞,便飲著酒等他。
高貞走到王朔麵前,恭敬的行了一禮,隨後笑道:“少主,您可著實讓我好找啊,不過,能有幸看到如此一幕,也算不虛此行了。”
“哦,你方才也在?”王朔隨意的一揚手,示意他不必多禮。
“少主,您剛才是在自創劍招?”高貞語氣驚疑道。
“嗯,算是吧,不過,失敗了。”王朔點點頭。
方才也隻是在領悟水之劍勢,當時若是能領悟,說不得也能創出一套水係劍法。
聞言,高貞此時心中驚奇自不用說,雖然少主自創劍招失敗,但能到這一步,劍術之道怕是已到宗師之境。
高貞此時已對王朔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本來以為他隻是被宗主派到此地曆練,還需得自己護佑於他。
未曾想,他竟一次次的給自己驚喜和驚歎,當真是天賦卓絕之人,無怪尊主會收其為徒。
王朔此時不知他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了,怕也是無心思理會。
抬起頭,看到月已當空,王王朔邁步向前走去,灌了一口酒後,聲音才緩緩順著清風,傳入高貞耳中。
“不早了,回去吧。”
王朔和高貞,邁步在月色下。
月光如水,輕柔的灑在王朔的青衫上,他唇角,帶著一絲微笑。
陽玄劍,扛在肩上。
曲徑蜿蜒,踏在腳下。
月光拉長了他的身影。
身後,高貞亦步亦趨的跟著。
終於,二人望見了劍仙別院的簷角,正靜靜的突出在山林拐角之處。
整個劍仙別院,也被銀色的月光所包圍著。
風靜靜的吹。
樹動,影動。
一切的一切,都在月色當中,靜靜的搖曳著,二人也踏著月色回到了劍仙別院。
現在已經入夜,往常這時候,劍院當中已經靜悄悄。
除了一些巡夜的人,其餘人皆是打坐的打坐,入睡的入睡,整個劍院山莊基本都是一片靜謐,不複白天的喧囂。
一路無話,二人剛入得內院,這時候一名門客快步走來。
到了二人麵前,匆匆行了一禮,急切道:“見過少主,院主。”
王朔揚了揚手,道:“行了,不必多禮,你且說來,何事如此急切?”
“是,少主。”那門客點頭,緩了緩心神,便開口說道:“今日晚間,收到多份信件。”
“哦,拿來看看。”話落,王朔由那門客手中接過信件,一一拆開看了起來,看完後順勢遞給高貞。
高貞就著月色,一一查閱後,一臉怒容,向著王朔道:“少主,咱們尚未找去,他們就如此迫不及待了。”
王朔麵露一絲冷笑,寫這些信件的,除了不記打的辰徳,還有地頭蛇周家的家主周伯通,大禹皇室控股的靈台山莊莊主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