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蕭北如此被蒙在鼓裏,沈墨真有種深深的負罪感。
奇怪,為什麼在親耳聽到陸嘉逸說,是蕭北告訴他的情況下,她卻仍舊願意相信蕭北。從為蕭北找借口,到最後,直接變成了自責?這完全不合邏輯啊!
以在商場上多年來練就的理智來說,一般遇到這種各執一詞的事情,都要兩方衡量才行啊。怎麼可能直接判了陸嘉逸死刑,而給蕭北各種開脫?
瘋了,她真是瘋了!
“你這女人,瞎想什麼呢?我和你說話,你沒聽見?”蕭北看到沈墨出神,心裏有些擔憂。還以為這女人是要和陸嘉逸去做見不得人的事呢!但是想想她也沒有那麼傻。
“你走不走?”蕭北問道,“再不走搖搖要遲到了。”
“你先去吧”,沈墨道,“人家約了九點,我提前一個多小時就去等,也太殷勤了吧?”
蕭北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一點頭,道:“行,那你自己打車去,注意安全。”
看到蕭北出了房門,沈墨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
蕭北這人城府很深,如果真是他做的,難道他還會表現出來?越是如此,他才越要讓自己看起來很正常吧?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為什麼這些道理,在看到蕭北的時候就完全想不出來?不光是他的眼睛、他的睫毛,現在就連他的臉、他的整個身體,都是有魔力的。讓人在看到他的時候,就會不由得迷了心智。
好在現在蕭北已經走了,家裏就剩下她一個人……
空氣很安靜,能讓心裏和頭腦都更清醒一些。仔細想著,如果真如陸嘉逸所說,是蕭北告訴他的,那麼蕭北是因為什麼?有沒有這麼做的必要和動機?
仔細回想這一陣子的事情,她真的覺得,有這個必要。
因為她是因陸氏的事情受傷的,險些喪命。再加上陸嘉逸幾次堂而皇之的登門拜訪,這顯然已經觸碰了蕭北的底線。蕭北很可能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直接用了殺手鐧。
隻要將這個真相告訴給陸嘉逸,那麼所有的問題就都解決了。陸嘉逸會開了她,她不用再回陸氏上班;陸嘉逸會覺得沒臉見她,他們家就不會出現不速之客,甚至於,連陸家大宅她也不用回了……
難道這不是最有效的、解決所有問題的方法?
在看不到蕭北的時候,沈墨的心,總是能夠保持十足的理智。她不知道這種理智是不是對的,她隻知道,這樣做,會讓她覺得,至少她還是曾經的自己。不至於盲目的相信一個男人,不至於為了一個男人,變得沒有判斷力。
八點,沈墨出了家門,慢慢兒走出小區,打車向新區別墅而去。
早高峰,路上堵得厲害。其實是故意不想要按時到達。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件事情,她總想要盡量拖延。
逃避,不想讓自己知道真相,也不想讓自己去思考真相。甚至於她覺得,哪怕是用理智去懷疑蕭北,都是一種煎熬。
九點半才到新區別墅前,看到別墅的們虛掩著,就知道陸嘉逸已經等在裏麵了。
開門,就看到陸嘉逸在沙發上坐著,沉著一張臉。
“嘉逸”,沈墨像是完全忘記了早晨的那通電話一般,在陸嘉逸對麵坐下,問道,“你叫我來,什麼事?”
“墨墨……”陸嘉逸的眼睛,定定的看著空氣中的某一點,聲音有些頹然,“是你讓蕭北把真相告訴我的麼?是你……受夠了這些年的委屈,是麼?”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沈墨故作尷尬道。
陸嘉逸看向她,眼睛隻是深沉的盯著她,半晌,才道:“墨墨,我錯了……六年前我就錯了。”
看到這樣的陸嘉逸,沈墨感到很心疼。她知道,陸嘉逸在知道真相之後,第一反應一定是自責。而她最不願意看到的,恰恰是他自責。
她寧願在見到她之後,陸嘉逸能夠如電話裏那般發泄出來。
“嘉逸……你,沒做錯些什麼啊?”沈墨笑道,“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吧,好在我們現在都過得不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是嗎?我覺得……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吧。”
盡量吧話語說得輕鬆一些,盡量把他們的一輩子,用輕描淡寫的話語一語帶過。
“過去?”陸嘉逸道,“墨墨,你是想要讓你和我的一切都成為過去,想要不讓我再糾纏你,是嗎?”
“就是因為那件事情你才看不起我!嗬嗬……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麼昨天蕭北說我配不上你,為什麼蕭北說,從一開始我就配不上你”,陸嘉逸苦笑道,“是啊……我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賜,都是拜蕭北的賞賜,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又有什麼資格去和蕭北爭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