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氣的。
蘇老太頓時哭了,見人圍過來,她也不罵了,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她道:“我這命苦啊,當年生老大老二的時候,傷了身子。那會正是日本鬼子進村,我和他爹逃到山上,那會肚子又疼了。後有追兵,我又要生了,是他爹把我背著,我們就這樣一路逃著,在半道上生下的他們,當時老二就生在他爹的背上。”
蘇老太這一哭,哪還有往日罵人時的囂張,說起當年的艱辛,頓時就把人說得眼裏有了濕意。
那會,誰家不是這樣過來的。
戰爭年代,別說生孩子了,就是過日子,那都是苦兒巴即的。有人挺不過去,就死在了那個年代裏。有人餓死,有人被槍打死,還有人被活埋呢。
這會蘇老太的話,讓很多人動容,自然就把心偏到她那邊去了。
都把責怪的眼神看向了蘇二成,甚至有人道:“二成啊,看把你娘氣得,快向你娘道歉。”
蘇二成漲紅著臉,卻不吭聲。
蘇老太又哭道:“我命苦啊,這好不容易生下來的兒子,他的心偏了啊。娶了媳婦忘了娘,他這心裏哪還有我啊,我還不如死了好。”哭著,想起生老二時的艱辛,她的傷心真了幾分。
她是真的傷心了。
“我苦命的……”兒啊。
蘇二成喃喃著:“娘,我……娘,你別哭了。”
蘇老太又道:“大家夥幫我評評,曉丫頭是我的孫女,恬恬也是我孫女。我這做奶奶的,一碗水要端平,總不能因為其中一個孫女害了另一個孫女,就幫她隱瞞吧?恬恬那可也是我的親孫女啊。”
眾人聽了,確實是這個理。
這要是別人害了她孫女,她還能有說理的地方,可就是自己的親孫女害了另一個孫女,這事沒處說理去。
她不管幫了誰,另一個人會傷心。
做人啊,難就難在這一點上。
看向蘇二成的目光裏,全是失望。
他們隻道蘇家老二是個老實的,都說蘇老二孝順,沒曾想,竟也是個娶了媳婦忘了娘的東西。
真是白瞎他們往日裏還覺得他好,覺得蘇老太對蘇家二房一家過於苛刻。
這一隻碗敲不響,定是蘇老二家做了什麼事,傷了蘇老太的心,人家老太太才會這樣。
這時,蘇恬終於從吳美娟身後探出了一顆小腦袋,“大家不要說曉曉了,她不是故意的。不是,不是她推的,都別說她了,求你們了,奶奶,求你了。”
帶著哭意,讓本來還做觀望狀態的一些人,都把心偏到了她那邊。
那些人想:這是殺人啊,將人推進河裏,如果沒救上來,是不是就是一條命?那蘇曉看著老實,沒想到心竟這樣狠,對方可是她親堂姐啊。嫡親的堂姐,她也下得去手。
更有人憤憤不平。
蘇恬還在那裏哭唧唧,一直說著“不是的,曉曉不是故意的。”更坐實了蘇曉推人下河的罪名。
至於李樂鳳的解釋,已經沒有人聽了,大家已經認定了自己的猜測,紛紛指責起了蘇家二房。
“蘇恬,你說是我推得你?”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大家的議論,也打斷了蘇恬哭唧唧的白蓮花言論。
蘇恬的話猛得一頓,話頭刹得太快,還咬了舌頭。
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會是真哭了。
蒼白著臉,望向了前方,在二叔身後慢慢走出來的蘇曉。
蘇曉醒了?
蘇曉慢慢走向她,瞪著她一字一句問道:“你把當時的情景說出來,讓大家都聽聽,到底是誰推得人?”
蘇恬的臉頓時慘白起來。
她知道了!她肯定知道了!
想到這,蘇恬頓時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