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叫陸遠。

也是從上麵下來的,他的爺爺是個老革命,父親曾經參加過搞美援朝,也是個老革命。

為什麼會被下放到這裏,蘇曉也不知道。書裏沒寫,前世她了解得更少。

在書裏,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物,看來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但是牛棚那邊,都是因為各種原因下放的,至於原因,鐵定是得罪了誰。

當然這些都不關蘇曉的事。

她站在人群邊上,並沒有上前。

此時,就算她再同情,也不能過去。

多少雙眼睛盯著呢,大家可以看熱鬧,未必就是不能表現出一丁點關心的心思。

哪怕就是爹,想要幫助牛棚那幾位,那也隻敢在大晚上的過去,避開人群,偷偷地過去幫忙。

誰敢在大白天的公然幫助這些人,那就是活膩了。

不要小看了群眾的力量,這時大家是被村委嚴令禁止跟這些人交往的,誰敢交往,被發現了,那可是要被扭送到革委會的,沒人有這個膽兒。

此時看到少年滿臉冷汗地蜷縮著,似乎承受著很大的痛苦。

哪怕有那些同情的村民,此時也不得不把心裏的想法壓下去。

蘇曉亦是。

蘇曉跟在爹娘身後,也隻敢這樣遠遠地看著。

“那是黃教授家的外甥?”有人道。

知道點內情的人說:“可不是嗎?那黃教授被下放在這八年了,一開始並沒有什麼人過來看他們夫妻。這是黃教授的外甥,聽說是他姐姐家的孩子,這些年就他過來看黃教授他們,怎麼就被留了下來,誰也不知道原因。”

“那可正是被連累了。你說這孩子,沒事來鄉下找什麼舅舅?這不就被連累到了?”有人惋惜。

少年長得好看,還是有不少注重皮相的村民,為之歎惜的。

“你可別說了,讓人聽到,還以為你同情這孩子。”頓時就有人說話了。

那個說著陸遠可憐的那名村民,立馬不敢再言語了。

心裏同情是一回事,這樣當著人麵說出來,一旦被舉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人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臉色有點兒慘白。

村民們離著那邊遠,其實是聽不到那邊說話的。

隻是隱約看到那邊的情景而已。

其實在老李頭過去看病的時候,蘇曉就知道不會有多大的事。

老李頭是什麼醫術,從一碗草藥就把她的燒給退了,就可以看出來。

聽爹娘的意思,這還隻是老李頭九牛一毛中的本事。

人家的大本事,多著呢。

那份熱鬧,也隻是看了一陣,大家很快就把注意力從那邊移開了。

畢竟都是在生產隊裏幹活,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關注別人家的事情?

何況這是牛棚那邊的事情,本來就被村幹部嚴令禁止的。

早在大家聚集在一起八卦的時候,大隊長就過來阻止了。

最後大家也隻有在那裏閑聊兩句,就把這事揭過去了。

“行了,這事跟咱沒關係,別都圍著了。”蘇老爹發話。

蘇大成道:“爹,咱休息一會吧。”

蘇老爹看了一眼日頭,這會已經正午了,家裏送的飯菜還沒有到,他也知道大家都累了。

但是大隊長沒有發話,他這個大家長也不敢讓自己家的孩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