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衛夫人生辰,整個衛府都在為了明天的宴席做最後的準備。
衛秦命沈寒州這幾日待在府裏,陪著衛綰綰好好地招待趙姨母和趙莞。
衛綰綰和沈寒州坐在院子的是凳上,院子裏紫薇花開得正盛,紅的、紫的,隨著微風輕輕擺動,陽光和煦,清香嫋嫋。
“這半月,你在鋪子可好?”昨夜他陪著小咪玩了會兒又回了書房。白日要去鋪子裏,夜裏又要讀書。
衛綰綰有點擔心他身體吃不消,畢竟答應了小妹要照顧他。她可不想兩人還未和離,他身子就垮了。
“我現在跟著爹,學著鋪子裏的生意。”沈寒州飲了一口清茶沉沉的開口。衛秦的意思很明了,讓他在米鋪做事,以後就不用去書院了。
兩人談話間,雁兒從廚房裏端了一碟米脂膏,雪白軟糯的米膏灑上金黃的芝麻,又重新沏了一壺新鮮的茉莉花茶。
衛綰綰伸出手指拿起一塊米脂膏放進嘴裏嚐了嚐,味道很是不錯,米香濃鬱。
沈寒州看她小嘴吃的鼓鼓的,嘴邊還殘留了一顆芝麻粒,用眼神示意伸手指了指她嘴邊。
衛綰綰試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但沒擦掉。
他的長指鬼使神差觸碰到她鮮紅的雙唇,輕輕一撇,芝麻就落了下來。
他的動作又輕又癢,像有羽毛拂在她心窩。
“咳……”衛綰綰臉上一抹微紅。
她迅速正色抬起頭問他:“爹爹這樣安排,你還滿意?”
對衛秦的決定,沈寒州是不同意的,也不遮掩:“男兒若遂平生誌,六經勤向窗前讀”。他無心經商,更不喜歡被人掣肘。
他是受了衛府的恩惠入贅衛府,但不代表他要一輩子低著頭聽憑衛秦的心意。他早已和衛秦言明,但衛秦卻絲毫不在意他的想法。
沈寒州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不想她摻合進來,使她為難。便說:“父命難為,我雖不喜經商,但孝義為先,你無須擔心。”
雖然他一時想不出兩全之法,但白天隨衛秦去鋪子裏,晚上再去書房補功課,也能緩一陣子。
“你也別同爹爹置氣,他性子剛烈,向來說一不二,我這邊會想辦法讓他鬆口。到時候你便可以做你喜歡的事。”
隻要這次生辰宴上若討得娘歡心,便向爹娘提出同意沈寒州回書院讀書一事,自己也正好可以慢慢上手米鋪的生意。
寫主意想來甚好,她不由得會心一笑,嘴裏多吃了幾塊米脂糕。
她竟如此為自己著想,沈寒州內心微微有些觸動。
“小姐,鐵匠人到了正在場地候著。”雁兒她身旁傳話。
“那我去看看。”衛綰綰起身,準備離開。
轉身前對著沈寒州說道:“爹爹不再,正好你去書房,無人擾你。我也去準備娘明日的生辰賀禮了。”
“好。”沈寒州應她。
趙莞閑來無事,準備去靜苑找表妹,又煩她身邊那隻惱人的貓。
她派小紅先去查看院子裏是否有貓,等回他稟後再動身。
她在荷花池一旁的涼亭裏歇著,碰巧看到從靜苑出來的沈寒州,她趕緊招呼他。
“表妹夫,好巧。你這是去哪兒呀?”
“去書房。”沈寒州淡淡地回她,準備繼續往前走。
“表妹夫,莫急。我有些話想與你說說,是有關表妹的。”
沈寒州停了腳步,他雖和趙莞沒什麼好說的,到心裏卻想知道有關衛綰綰的事情。
趙莞一看,嗬嗬有戲!
遂讓沈寒州在涼亭坐下,然後像打開了話匣子似的。
“昨日,我與表妹閑聊。表妹似乎不太滿意這樁婚事。也難怪,表妹自小在衛府裏嬌寵著長大,看人的眼光也高些。原先,即使那些富家子弟也未必能入她眼。”
沈寒州聽聞一臉沉靜,看不出表情有任何的變化。
趙莞尷尬一笑,有繼續說:“你也別多心,你們成婚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實。隻要你凡事多多遷就表妹,她也不會狠心將厭棄你的……”
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語調寬慰,勸人大度。沈寒州狐疑,若是真心的表姐怎麼會說出此番話?哪裏是勸合,盡是挑撥離間盼人夫妻離心。
衛綰綰嬌慣不假,但她待人真心至善,無論是對身邊的丫鬟還是對小妹,即使是對一隻小貓都是又愛又寵的。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夠在她身邊做個為她遮風擋雨,能夠一直嬌寵她的人。
“表姐,你還有話嗎?”沈寒州不忍再聽,眉頭緊皺,直直地打斷了他。
看著他不悅的表情,趙莞還以為自己的話達到了目的。沒曾想,這全是沈寒州對他的厭惡。
“我還有些事。”也不等她答,沈寒州離了涼亭,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