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澤水患(1 / 2)

和驢友們已經失散了八個小時了,又在雪山中迷了路,吳越發後悔這次的旅行了。好死不死,碧水青山的蘇杭、春意盎然的雲南、古跡如雲的開封都不去,上海杭州那樣的大城市更是膩了,偏偏就很想看看雪原風光,於是攢夠了錢和假期,從蘇州開始,一路跑到雲南來,剛剛見到林茂、風輕、天高,神清氣爽,倒也是心胸為之一暢,天地為之一寬,但現在吳越卻是後悔的要死,來這種信號不好的大景區探險,實在是件危險的事。“媽的,天快黑了,再遇不到人,我隻怕真要死在這裏了。”趕緊加快腳步,看著指南針不斷地往北走,從發現迷路那一刻開始,他就一直朝著這個方向走,吳越心想在深山裏迷路,認定一個方向走總會走出去吧。打開手機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氣溫越來越低了。而這時,手上的指南針忽然亂轉起來,轉得比風扇還快,好像周圍的磁場發生異變一般。“邪門……邪門!”

眼睛有些迷糊了,吳越越來越沒力氣了,身體很累,很累,似乎連撐開眼皮都很難了。在迷迷糊糊,他仿佛看見遠處三駕黑楠木車身駛來,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

“又是幻覺嗎?”

馬車走得更近了,車內一位年輕將領跳下來,應該是走近自己,他的麵目也更清晰了……英姿颯爽的,十分幹練,個頭不高,胸寬體闊,顯得英氣逼人。

嘴唇卻感到一絲清涼,好像是水。身體好像漸漸有了暖意,在看到東西之前,先聽到了聲音,在一個山洞裏已經深夜了。

“父親,陛下這次親征,帶去了大量兵馬,我等一行人馬不過數千,押送賑濟糧草不在話下,但想有條不紊地賑濟災民…恐怕……”

“冬兒,此言在理,可如今正值危急存亡之際,陛下都已親征,國內軍政皆有幾位皇子掌控,他們早已對我等遲遲不肯表態,心懷不滿,又怎會出兵護送我等,此地民風彪悍,又生水患,此刻又正值民心惶恐時期此行當真要小心了。”唉,吾兒心善,今日救一流浪乞兒,又怎知再往東去,又會有多少流離失所之人…

“等等,之前這兩人說,水患,賑災,南國,親征……”吳越突然頭疼得好像要炸開一樣。

南國,又稱南越之國。南國開元曆二十三正年,孟夏時節大雨肆虐,連綿數月方才止息,東部通惠渠水位暴漲,大堤決壩。災及蜀地三郡,黑水濤濤,流民肆起。槊江之上,一片汪洋,孩哭、娘叫、狗咬、雞鳴,水上漂浮著衣物、家具、牛羊、屍體,本是六月天,竟然隻聞鴉聲,不聞蟬鳴。

同年,西部楚國大將徐公遠領二十萬大軍來犯。

金鑾殿上,乾元帝君震怒,欲親征,拔工部郎中張靈芝為救災欽差,速往稽山,栗山,豐山三郡,賑濟災民。

水患剛過。一年輕乞兒,在到處都是河泥的街道上遊蕩,已是兩日沒進食了,小乞兒鎮上一家書生門第,其父數次落榜,家裏欲加困難,遂起了輕生念頭,留下九歲多的孩子,處理完後事就更是焦灼了。鎮上叔伯親戚惦記老秀才那幾間爛瓦房。也就早早的給小乞兒趕出來了。各家各戶都緊著那一些存糧過活,衙門的劉頭兒天天領著青壯,四處救人。說是救人,其實不過是撈屍罷了,順帶代死者處理一些財物。一位年長的老人告訴他,鎮上人都過得不大富裕,也少有人能時常周濟於你,不妨去那郡城搏一搏出路,也好過餓死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