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無雙問:“那現在怎麼辦?”
“將計就計。我會拖延一點時間,你再通過其他辦法看看可不可以找出更多她不是明代的佐證。找不出也沒關係,一定不要讓她看出我們懷疑她了。”
在木玉提出一周後再去抽離離揚的靈魂時,小舞的反應確實耐人尋味,她好像還隱瞞了一些事。
於是施無雙在一次小舞啃鴨脖啃得滿手油水的時候問她:“你以前過得那麼辛苦,就沒想過進宮當妃子?以後你老爹見你都要行大禮。”
“你以為我娘沒想過啊?其他大臣不知道給皇帝塞了多少名門閨女,就我老爹不開竅。嫁前隨父,我一個小屁孩兒能怎麼蹦躂?”
施無雙看向木玉。
小舞在撒謊。
明代為了防止外戚專權,很多皇帝都是在民間選取妃子,嘉靖的皇後就是平民出身。很少有大臣會不知死活地給皇帝塞女兒。
木玉於是安排了今晚的一出戲。
但施無雙真的沒想到小舞對離揚的殺念就像冬天的大蔥,不死心。
雖然之前已經阻止了小舞下毒,但是因為過程輕鬆,加上小舞的吃貨屬性,讓她很多時候天真地認為小舞還隻是個嘴饞、撒謊技術拙劣的小孩子。
所以她於心不忍,阻止了木玉。
直到看到離揚一家頭破血流地倒在地上。
木玉在回來的路上,再次嘴角溢出血。歸敬大呼小叫,這是他第一次受內傷,原本他是可以在建木高枕無憂地訓誡靈魂的,就是因為她才要跑出來風餐飲露。
因為木玉堅持不住酒店,每晚都棲息於她窗前的黃槐決明樹上。
木玉第五次咽下湧上來的血,吐出來他還真怕這姑娘嚇哭。胸口因為強忍而陣陣隱痛,他對自責的施無雙說:“審問小舞的事還是交給你,我需得馬上療傷了。”
施無雙看著麵色蒼白的他,點點頭。
她心裏有被人蒙騙的難過,有再次看到殺人未遂場麵的驚駭,更多的是對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怒。
所以她的語氣有點衝:“你到底想幹嘛?”
小舞急道:“我真的隻是針對離揚,他就是個衣冠禽獸!他的老婆孩子不是我弄傷的,都是那個離揚打的!我過去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打起來了。”
看施無雙不語,隻是冷漠地看著她,小舞幹脆和盤托出:
“別看離揚那個狗東西為人師表,實則他有暴力傾向。他總是一心工作,三天兩頭不回家,他妻子多說幾句便輕則惡言相向,重則拳腳相加。他們有三個女兒,但力量微薄,根本阻止不了。”
確實,離揚妻子臉上的紅腫淤青確實是外力撞擊所致,還有些舊的結痂,而那三個女兒粗略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傷口。
施無雙深呼吸一下:“他們四個都沒事,已經送入醫院就是讓大夫看診了。”
小舞握拳:“我隻是想為民除害而已,也不知道他走了什麼狗屎運總是被你們這種老好人救?”
“”
小舞忽然跪下,給她磕頭,施無雙嚇得趕緊往床上跳。
“求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離眣她們吧!離揚真的不是個人,再讓他們這樣生活下去,離眣和她的妹妹以及母親都會被打死的!”
施無雙趁她用力磕頭之際,無措地轉身看了一眼木玉,見他仍是閉目自愈,便又無奈地轉過身來。深呼吸,想著木玉對她說的話。
“記住,無論小舞跟你說什麼,你都要以了解全部事情真相為前提。”
施無雙硬起心腸:“別磕了,我不吃這一套。”
小舞一僵,抬頭看著她。一晚的激戰使凹陷的臉龐襯得無珠雙眼分外大,眼角下垂。
“你把你和離揚的那點官司一五一十地說清楚。你是怎麼認識離揚的,為什麼要幫他的妻女,你能誠實地回答這兩個問題,我就考慮幫你。”
“真的?”
“看你誠意,這是最後一次。”
“好,我說,我說,這次我絕對不說謊。”
施無雙遞給她一袋營養麥片和一袋牛奶,小舞利落地附身在被她暗地裏吐槽多次的稻草人,然後咕嚕咕嚕就把牛奶喝了,麥片沒動。
她思考片刻,終於組織好了語言,說出的第一句話就把正在喝水的她嗆得要死。
“離揚的妻子前世是我爹。”
“咳咳咳”施無雙抹幹淨水漬,瞪大眼睛,“你說真的假的?”
另一邊在床上盤腿而坐的木玉聽到這句話,眉心微動,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