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虛驚一場,那架飛機根本不是日本人派來的。
飛機從東南方飛過來,以不到五十米的超低空在“海琛”號附近轉悠了好幾圈,機翼下的五色旗圖案清晰可見,顯然,它屬於共和時代的中國。
“嗡……嗡……”
低沉的發動機轟鳴聲中,飛機緩緩下降著高度,最終貼著水麵滑行了一段距離,降落在了長江上,直到現在,眾人才明白過來,原來那飛機竟是可以在水麵降落的。
其實趙北早就看出那是一架水上飛機了,那兩隻大浮筒相當顯眼,所以,等那架飛機調整航線,開始沿著長江航道飛行的時候,總司令就下令“共和”號交通艇發動機器,跟著那架飛機駛了過去。
水兵們站在前上,張著嘴好奇的看著那架越來越近的奇怪飛行物,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那玩意為什麼能飛在天空,和他們同樣表情的還有一些軍官,這確實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是第一次看見飛機。
“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就是一架老掉牙的飛機嘛,螺旋槳都是木頭的。”
趙北站在艦上,鄙視了一下這幫沒有見識的手下,看見那飛機上的兩個人正在向他們招手,急忙下令水兵準備纜繩。
等靠近飛機,“共和”號交通艇放慢度,水兵們向飛機拋出纜繩。那飛機上的兩人接過纜繩,拴在飛機頭部,水兵們一起用力,將那飛機拽了過來,拉著那兩個飛行員的手他們接上了船。
這架老掉牙的飛機竟可以坐兩個人,這倒讓趙北有些意外在航空時代剛剛開啟,飛機多數都隻能載一個人,能載兩人的飛機基本上就算是“重型飛機”了。
兩個飛行員取下上地皮帽和風鏡。眾人這才得以看清兩人相貌。其中一人三十多歲另一人最多二十六七歲地模樣。也不知是風吹地緣故還是天空氣溫低地緣故。兩人地臉都是通紅一陣才消退。
趙北分開眾人。走到那兩人跟前。伸手說道:“鄙人趙北。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兩人小聲嘀咕幾句那名三十多歲地男子說話:“鄙人謝泰。字重安。不知閣下是否就是共和軍地那位總司令?”說著。與趙北握了握手。
趙北很費力地聽懂了這人地話。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鄙人正是共和軍總司令趙北字振華。聽口音。謝先生是廣東人?”
謝泰說道:“鄙人祖籍廣東開平。久仰總司令大名今日一見。總算不枉此行。”
隨後指了指身邊那名青年又說道:“這位是馮如。字自如東恩平人氏。美國華工。”
“幸會,幸會。”
趙北與對方握手,笑得快要合不攏嘴了。馮如啊,又是一個曆史名人,中國航空業的先驅,總司令早就派人去打聽他的下落了,沒想到此人竟不請自來,而且居然是駕著飛機自己飛過來的。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就是。
“這架飛機是兩位自己造的?”趙北指著那架水上飛機問道。
“隻有浮筒是我們自己做的,換成橡膠輪後,這飛機可以水陸兩用。這飛機其實是法國人造的,由美國華捐資購買,交我二人帶回國,為革命效力。”謝泰的回答讓總司令有些落寞。
“原來如此。華中愛國人士甚多,既然華全力支持革命事業,我們革命軍人也不能辜負了他們的囑托,一定要將革命進行到底!等中國強大了,咱們華人在國外就不再任人欺淩了。”
趙北一邊表態,一邊打量著馮如,看起來,這位中國航空業的先驅似乎還沒有製造出他的第一架飛機,不過既然自己穿越過來了,那麼或許可以幫幫他,把曆史再改一改。
“這架飛機速度多快?能飛多高?航程多遠?你們是從什麼地方起飛的?……”趙北吩咐開船,拖著飛機向漢陽兵工廠方向駛去,趁著這工夫問了一連串問題。
讓趙北意外的是,馮如是曆史名人,但那個謝泰也絕非尋常人物,此人也可算得上中國航空業的先驅,甚至比馮如更早接觸航空理論,所不同的是,馮如玩兒的是飛機,而謝泰玩兒的則是飛艇,早在甲午戰爭的時候,謝泰就曾向李鴻章上書,建議購買西方飛艇,用於軍事作戰,但卻沒有得到重視,後來刻苦鑽研相關理論,很快設計出一艘軟式飛艇,隻是可惜未能受到清廷重視,因而僅僅停留在圖紙階段,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在戌戌變法前夕畫了一幅頗有名氣的《時局圖》,形象的描述了當時中國麵臨的瓜分危局,堪稱經典之作,以至於在後世的中學曆史教科書上,這幅圖仍被引用在課本中,讓學生們直觀的看到中國當時的危險處境。
至於這兩位曆史人物為何會走到一起,卻還要從“戌申革命”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