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幕,男主人公同船一起被炸的粉碎,也結束了他回歸原點的人生。
畫麵淡去,他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機。他喜歡看電視,覺得電視是一個家庭最為重要的組成部分。每到晚上一家人圍著餐桌,邊吃飯邊看電視邊說說笑笑,一直是他童年最為溫馨的畫麵。
以前他們隻有一個二手電視機,電腦這種奢侈品一直不在他們需要購買的物品之列。那個時候,隻有家世極好的子弟才會炫耀似在家裏弄個大背頭的電腦。功能多麼的齊全,多麼先進的技術。他總是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他,他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以後會有的。
現在,他們的家有了電腦,那種薄薄的機型,俗稱筆記本電腦。他反而不稀罕了,整天抱著電視機看。
“你也該學學電腦,別老是捧著電視機!”他這麼教訓他。
他笑了,擺擺手,說自己對機器這東西不在行,會擺弄壞的。
接著他歎氣,進入房間玩起了那個便捷的小東西。
他真的有些跟世界脫節了吧。他從不用潮流的東西,手機也是那個人幾年前就不用的老式機型,隻能打電話發短信的那種,按鍵都被磨花了。他說要幫他換,他說沒有必要。
他的世界裏,隻有這個家和工作。雖然他們不再一個戶口本上。他不需要一切不必要的東西。隻有這個家,他和電視機。
當他意識清醒後,心理醫生問他,“你覺得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他回答說,“電視機。”
心理醫生用一種很凝重的眼神看著他,可是他不在乎。有什麼好在乎的。
他的家和他都不在了,他隻有電視機了。
心理醫生看著這個嬌小身軀的少年,這是一個星期前被送到她這裏的。少年手臂上一道道舊傷痕代表他長期遭受虐待,腕子上的傷痕也在告訴他,這是一個多麼輕生的少年。
詳細了解過情況之後,她才知道,那些舊的傷痕是他親身父母造成的。現在他跟養父母生活在一起。
她慈愛的揉了揉他的頭,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那我幫你打開電視機好不好?”
他轉過頭,點了點頭。
“好。”
養護病房的環境很好,最好的就是有一台大大的壁掛電視機,那是他唯一休閑的東西,他很享受。他知道每天都有人在觀察窗外麵看他,但是他知道他也絕對不認識外麵那個人。這身體是別人的,與他無關。
最初的疼痛過去,他沒有任何反應,看到鏡子裏的另一張臉他也沒有任何反應。是的。他在清醒的第一刻就已經明白了,這不是自己的身體。有誰會對自己的身體陌生?小一號的胳膊和手臂,蒼白的膚色。手指和腳趾外翻的指甲,這樣殘破的身體不是屬於他的。
當白衣的人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他清楚的說了句,“我是曾希。希望的希。”
就像多年前他們初遇時他也是如此介紹自己。
“你們的孩子精神有些問題,我建議他做一下心理治療,看心理醫生怎麼說。”
他沒有心理問題,他很清醒,隻是完全沒有生氣。他看著少年手腕上的深痕,原來這個身體的主人是這麼結束了自己。這是一種轉移嗎?
接下來他被轉到了養護病房,年近五十的心理醫生每天都會來看他,告訴他一些積極的人生態度,引導他說更多的話,傾訴自己。
他每次都無視,他隻想看電視,那些人打擾到他了。
“這就是你的病人嗎?”刺目的黑衣,跟白色的病房完全不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