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梁曄跟安陽認識的時間不長,卻都將那段激烈的感情都印在了骨子裏。這是一種非常浪漫的說法,但是他們都知道,不是,他們就像是兩團火,越燒越旺,等到燃燒殆盡了,也該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他們都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誰都不會公開的表明自己的同性戀身份,所有一切的一切隻是一種在黑暗中或者在圈子裏進行的交往。說到交往,梁曄對這個詞還真沒什麼感情,正正經經的開始才叫交往,他們由一夜情開始的又算什麼?
“我們很合。”梁曄像發現李牧的屬性一樣,發現了安陽的同類屬性,順便提出邀請,“要不要試試,在床上。”
暗黃色的燈光打在梁曄的側臉上,讓他整個人有一種不真實的妖媚感覺,這種邀請,在酒精的催眠作用下,安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灌進了一口酒,捏住麵前這個妖精的脖頸,用嘴哺喂了過去。刺激的酒精在兩人的口中流轉交換,然後舌頭開始糾纏纏繞,你退我進,表現著熱情和甜蜜。
他們誌同道合的完成了一次小小的死亡,那種暢快淋漓是在以往的經驗中沒有的。清醒過來的安陽有一瞬間的驚異,當時梁曄還記得自己似乎說了句,“怎麼,怕我找你負責?放心,我還怕你找我負責。”
說著,非常利落的穿上了衣服,關係仍舊是清清楚楚,沒有任何的曖昧。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在這個圈子裏,還真沒見誰對誰忠貞過。梁曄雖然隱隱約約知道安陽不止他一個,但是他沒生氣,反正不是認真的,沒必要束縛了對方也束縛了自己,隻要記得做的時候戴套,其他沒差。
他原本是這麼覺得,也真覺得自己也會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心態跟安陽這麼不清不楚的下去。愛上安陽,是什麼時候?
當安陽徹底的變成一個瘋子的時候。
“希希,希希……”被打了安定針睡眠中的安陽這麼呢喃著。
梁曄將那人的臉從過長的劉海中挽救回來,讓安陽也有點人樣。要不是自己騙他,他還真不甘心剪掉那長長的頭發。
梁曄盡可能的讓自己保持著一種平穩的心態,安陽是他的,遲早他會好,他會明白他所做的事情的意義。
剛走出病房,李牧牽著李秀的手經過,他愣了下,在醫院相逢,並不是一個好的相遇地點,不過,倒是一個機會。
李牧壓根沒有看到梁曄,他也沒有其他心思去觀察四周,醫生的話讓他真個人都處在一個驚弓之鳥的狀態中。他現在滿腦子想的就是,他必須得堅強,必須得頂起來,不然李秀怎麼辦,孔華西怎麼辦?孔華西倒了,他成為了唯一的一個頂梁柱,他不能倒。
孔華西非常安靜的待在病房裏,他當了快一輩子的人民教師,已經曆練的波瀾不驚,李秀掛著淚珠子進來的時候,他想抬起手,示意她甭擔心,可是手抬了半天都抬不起來。李牧跟在後麵也神色擔憂。
“秀兒。”孔華西喊著李秀的小名,李秀身子抖了抖,立刻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華西。”李秀喊了一聲。
“這身體,是不是經不住我這麼折騰了?”孔華西的聲音非常無力,聽著輕飄飄的。
“沒有,你這桃李滿天下的老頭子,不多陪我幾年,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李秀握住那隻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咳咳,你這誆我,我還不知道。”孔華西轉頭,“牧牧,過來。”
李牧走近幾步,突然紅了眼睛,自從他重生之後,一直是這兩個人在照顧他,無論是李牧還是他,這對夫妻的恩情,他們都真真的欠下了。他們永遠包容著他,將他置身於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不舍得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這樣的愛,讓他直接聯想到了父母,他無法,把他們真的當做是陌生人,他沒有那麼無情冷血。
“哎,我在。”李牧握住了另一隻手,“我剛問了醫生,隻要做手術,手術成功,您還能多培養幾代莘莘學子。”
“嗬嗬,其他好的沒學,就學會你阿姨睜著眼睛說瞎話。”孔華西第一個用那麼溫柔的語氣跟李牧說話,他一直標榜著對孩子要保持著嚴父的姿態,進而教育引導他在正確積極的道路上。現在,在露出那副姿態,怕孩子再以為他對他沒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