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孔華西手術的日子臨近,期末考了臨近,李牧覺得自己的時間被塞的滿滿的。他無暇再去計較他跟宋輝的絕交。連宋輝偶爾作出的特殊舉動,他也沒有投過一絲的關注。他更沒有發現,宋輝現在就跟熱鍋上的螞蟻,動物園的猴子,沒有片刻的安靜。

這日,李牧將工資存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去買了藥膳的材料,整整耗費三個小時,他小心的把藥膳盛到保溫飯盒裏。這個家裏,總有一些非常陳舊的滿是記憶的東西,比如說孔華西的書桌,比如說紅漆的大櫃子,比如說這個保溫飯盒。裏麵是銀色反光的膽,外麵是紅色的塑料殼,上麵的提手壞了,隻能捧著。非常老式的飯盒。

當李牧捧著飯盒出現的病房裏的時候,看到梁曄坐在病床邊,跟李秀有說有笑。他頓住了,心內不可抑止的想象著他跟李秀談話的內容,他很惶恐。

“牧牧,過來,小梁好早就來看你叔叔了。”李秀站起身,接過李牧的飯盒,打開一看,“藥膳,這東西可廢功夫了,趕緊過來坐下休息休息。”

孔華西正捧著杯子喝水,老花鏡掛在鼻梁上,熏出白白的霧氣。“牧牧,過來,我有話問你。”

李牧身體僵硬的走到孔華西身邊,站直了,他不敢坐。

“最近學習怎麼樣?這快要期末考了,有把握嗎?高二可要文理分班,你有什麼意向嗎?”孔華西嚴肅的問道。

李牧這才微微放心,原來不是問他那件事,“我想學文。”

“嗯。男孩子學理比較有前途,但是你既然興趣是學文,那就往文科上努力。”

“我知道了。”

“好了,別問這些事兒了,你現在什麼都別操心,心情放輕鬆就行。”李秀盛了一碗湯出來,端給孔華西,“牧牧做的湯,嚐嚐,看看味道足不足?”

孔華西咳了一聲,臉上暴露出一絲的欣喜,這是他兒子專門給他做的,能不開心嗎。

李秀盛了一碗給梁曄,也讓他嚐嚐味道。梁曄說自己不愛喝藥膳,推辭了。

孔華西喝了一碗就放下了,醫生交代,飲食要慢慢來,不能多吃。

李牧把孔華西的碗刷幹淨給李秀盛了一份。

病房裏充斥著中藥材的味道。

飯盒裏還剩下一碗,李秀非得讓梁曄給他的朋友帶去,說補身體的,喝著好。

梁曄見推脫不掉,說待會兒把飯盒刷好送來。

李牧看著梁曄捧著自己辛苦的做出來的湯水離開,心裏不甘願,任誰都不想自己辛苦弄出來的東西給自己討厭的人。

醫生過來查房的時候,聞到病房裏的味道,笑著問吃了什麼好東西。李秀也不隱瞞,“我兒子做的藥膳,專門給老孔送來的。”

醫生看了那少年一眼,“真是孝順,自己做的那是溫暖牌,我弟弟跟你兒子一邊大,現在連碗都不刷。”

李秀高興的說著李牧的優點。像一個自豪的媽媽在炫耀自己的兒子。李牧在一邊靦腆的不知所措。這孩子好久都沒聽到別人的誇獎了。

曾希以前工作的時候,因為本身的能力有限,隻能做到不出錯,什麼超額完成,業績優秀都與他無關。在家裏,負責做飯打掃。他的優點就跟被藏起來的珍珠,都蒙上了灰塵。沒有人會在意他做飯有多好吃,沒有人在意他做事都多認真。

醫生最後來了句,“您這麼說,弄個我也想趕緊結婚,生個找個孝順的兒子了!”

李秀捂著嘴笑。

之後,又交待了幾句孔華西術前要注意的東西,“孔老,要是您兒子下次再帶好東西過來,可得讓我嚐一口。”

“哎,哎。”孔華西應著。

病房安靜了下來,李秀跟孔華西對視一眼,跟別人炫耀自己的兒子,還是第一次,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好。他們可以預見的是,很久以後,這兒子一定會成為他們的驕傲。

李牧在病房裏沒事,一會兒去端水讓孔華西洗臉,一會兒去洗水果,削好了放在一邊,李秀一個,孔華西一個。他來了之後,李秀要做的事情,他都幫忙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