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單薄的衣褲,到毛呢大衣,鴨絨鵝絨上陣,四季的變換從來是不等人的。
在黎詭的一步步計劃中,他們迎來了畢業以後的第一個冬天。
天氣是幹燥而寒冷的,南方人一般都不大適應北方的冬天,不僅僅是氣溫的原因,還有空氣中水分的稀少。
“冬天的衣服,我給你寄過去了,生活用品如果缺了,記得添置,別心疼那些錢,知道嗎?你那個合租的同學,你們倆好好相互照應著,總有個認識的人熟悉的人在身邊我們才放心些。”遠方的母親隻能通過那隻小小的電話來關心他們的兒子。
孔華西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已經站在老伴兒身邊聽了很久,靜靜等待著他的時刻。
一個人從依靠家裏到,很明顯的變化就是開始從習慣母親的關心到習慣父親的經驗傳授,一個人人格的建立也是如此。有了上輩子不是那麼溫暖的人生,李牧這才開始享受著真正屬於自己的關於家的溫暖。
安撫了母親,跟父親保證自己會努力向上,李牧才掛了電話。今天他要加班陪老板吃飯,所以早早就通知了黎詭,沒想到父親母親卻來了電話,提醒他天冷加衣。
“尚總,該出發了。”
上司老板接過李牧遞過來的風衣,套上,看了一眼外頭的天氣,還沒等說話,李牧就已經帶了把備用的雨傘。“今天天氣怎麼樣?”
李牧裝好東西,聽到老板的問題,恭敬地回答說:“天氣說今天會有初雪。”
“下雪啊,下雪好啊。”不明所以地笑了笑,招呼李牧跟上。
李牧雖然兩輩子加起來歲數比較大,可是論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手段計謀還是比較遜。所以當見識到年僅三十五就已經支撐起一個百人公司的尙譽時,李牧還是相當佩服的。家庭美滿,有房有車,還有一個經營穩定向上發展的公司,這怎麼不讓人羨慕。李牧很少佩服別人,第一個是給予他支撐的黎詭,另一個就是尙譽。
酒宴應酬,李牧還是有些不習慣,他本身不喜歡喝酒,黎詭也是,自律的幾乎自虐,所以兩個人都是不喝酒,抽煙,李牧偶爾想到壓力想到他跟黎詭的未來會有些鬱悶的抽上一根,卻都有節製。
“尚老板,最近生意越做越大,真是讓我們幾個看著都眼熱啊。”
“都是諸位幫襯,這不,我這兒有幾個項目不錯,想著大家一起都能賺個滿簸彩。”
“哈哈,我就知道,尚老板一邀約,肯定是好事上門,咱們先碰一個。”
酒過三巡,氣氛就熱鬧不少,李牧也賠笑著喝了不少,有些上頭的臉頰微紅。合同在對方的打太極中並沒有什麼進展,尙譽眯著眼睛,猜測著對方的酒量。瞄了一眼身邊的助理,已經不能上陣了。
“李總,王總,你看今天這溫度下降不少,不如我們去泡個溫泉,再找幾個可心的陪陪。”尙譽笑著建議道。
李總搖了搖頭,“老尚,這喝酒泡溫泉,你是想我暈堂子裏吧。”
尙譽知道,這個李總以前是從底層創業到現在的,說話直接看著直腸子,其實跟他一樣藏得深。商界跟政界一樣,都是把心眼裹肚子裏,不到臨頭的時候不拿出來。尙譽雙手捧杯,起身跟李總碰了一杯。
到最後,李總還是沒有意向跟他們談項目,他們走出酒店的時候,已經下了雪,李總拒絕了直接在酒店下榻的建議,說家裏母老虎管的嚴。腳步踉蹌由他的隨身助理小蜜攙扶著進了車裏。其他幾個老板也帶著滿身酒味離開。
尙譽跟他們揮手告別,回頭跟李牧交代道:“之前說要聯係xx部門的安懷清的事,你暫時別辦了,最近風聲緊。這個李總跟他們還在聯係,這個單子能拿下就拿下,不能拿下就去找另一個人。”
“您說的是,鷹拓的康明康總?”
“還算開竅,就找他,本來他們兩個都是我簽約的意向人,可今天談下來,李總,李憲的錢途已經快黑了還不自知,離死不遠了。”尙譽露出一個肆意的嘲笑。
李牧大概能猜到尙譽的意思,最近有聽黎哥提過一些,輿論媒體挖掘出來的大橋真相。不少有跟商業的老板進行交易的,一方麵吃國家的錢,一方麵又拉攏融資,什麼時候國內的蛀蟲那麼明目張膽了,災難事件明明還在持續,為什麼他們還會做出這樣的缺德事,李牧不懂。
尙譽交代完事情就走了。李牧發了條短信問黎詭在哪兒,得知黎詭也快要處理完資料。“那我去接你。我離你那兒十分鍾路程。下雪了。不好打車。”
“那,好吧。”把拒絕的話收進嘴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