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老二這麼堅持, 顯然今天不分一杯羹是絕對不甘心的。其餘兩個小老頭隻能眼中閃過一絲可惜,隨後把貪婪而警惕的眼神對準了那青衣女子。
老大最先開口。
“不愧是能從這裏麵全身而退的家夥,果然有兩把刷子。”
希榕眼神掃過這三個小老頭, 他們長得並不高, 比她還矮一個頭, 背部微微佝僂,頭發花白, 下巴處皆是留著長而雪白的山羊胡, 隨便裹著一件粗麻布衣。手裏拿著枯枝雕成的拐杖,長相幾乎一模一樣。尋常人根本分不清他們誰是誰, 但希榕本也不需要分清,她隻需要知道這三個家夥來者不善就夠了。
“知道我不好對付,你們還不讓開路?”
盤古已經告知了她這三個不過是太乙金仙初期,所以此刻希榕完全沒在怕的。
老三冷笑著上前。皺巴巴的老人臉透著十足的不友善。
“我們三兄弟在此潛心修行,其實也不想隨便和道友起衝突的, 怎奈何道友不打一聲招呼, 就進了我們的道場, 還搶了我們的寶物, 這就有點不厚道了吧?”
說話間,他那雙老眼很是貪婪的看向希榕手裏的芭蕉扇,之前他們三兄弟在暗處看得清楚, 這女人進去前, 手裏可沒有這把扇子。
要知道現在的洪荒大家都一窮二白, 法寶自然是人人都想要,更何況這法寶藏於那天然陣法中, 連那驪龍進去都再沒出來, 他們可以肯定, 這法寶絕對不凡,必須弄到手!
希榕把這話消化了一下,頓時懂了。
【我這是……被打劫了?】
【看樣子是的。】
盤古豪爽一笑。
【雖然你不能驅動法寶,但是下山來後,這法寶不知怎麼,仿佛主動往你懷裏鑽一樣,我就說嘛,你這樣早晚會被打劫了,看看,今天果然來了。】
半點沒有危機感的盤古隻覺得平淡的生活終於有點刺激了。但希榕聽到這笑聲卻頓時死魚眼。
……為什麼她被打劫你這個家夥要笑得那麼大聲?
論妙齡少女街頭被三個拿拐杖的八旬老人打劫,身強力壯的朋友在邊上哈哈大笑。拍手稱快,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希榕沒搭理盤古,轉頭看向那三個老頭一字一頓道。
“我隻知道無主之物有能者取之。”
雖然她不喜歡挑事,但撿來的東西別人一說就慫慫的給出去,那日後她希榕在洪荒還怎麼混啊?
聽到這話,老大老臉一沉:“道友此言差矣,這地方我們五十年前就已經發現了,隻是因為沉迷感悟這天然陣法,不忍破陣進去,這才耽擱到了今天,讓道友鑽了空子。”
老三虎視眈眈道:“道友隨意闖入我等的道場就算了,我們也不與道友計較,隻是還請道友歸還我等的法寶,畢竟凡事也得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吧?”
老大緊跟著又道:“是啊,先來後到,我們既然先一步發現這裏,就說明這法寶是與我們有緣,還請道友歸還我等法寶。”
希榕看著一本正經說著家夥的兩個老頭,隻覺得好笑。
畢竟她手裏的芭蕉扇是那先天靈根芭蕉樹主動贈予她的,沒有她今日前來的話,那芭蕉樹未必會脫落一片葉子變作著芭蕉扇。結果這兩個老頭說什麼?他們五十年前就來了?這芭蕉扇和他們有緣?五十年前芭蕉扇還沒出生呢!你們擱這登月碰瓷就過分了吧?
而還沒等希榕說話,一邊的山膏就忍不住了。它從希榕的懷裏拱出來怒罵。
“你們放屁!豬都知道給自己墊個窩呢?你家道場連扇門都沒有?這地方連個結界禁止都沒有,分明是無主之地,哪裏就成了你們三個老貨的道場了?尊者,你可千萬別聽這三個老貨放他那羅圈屁,我保證這地方絕對是無主的!這分明是他們三個不要老臉了,來騙尊者你的法寶!”
這地方可是它領著尊者來的,這三個老頭說這話要是讓尊者誤會它的用意了怎麼辦?
“山膏?”
老三斜藐了那青衣女子一眼,很是鄙夷道。
“你竟然在身邊養了一隻山膏,這種滿嘴噴糞的畜生也能討你喜歡?”
他嘴上罵的是山膏,但那雙眼睛的鄙夷卻明晃晃的對著希榕。
山膏頓時怒了。
“我們山膏怎麼了?我們山膏再喜歡罵人也是正大光明指著你鼻子罵,哪像你們三個老貨不要臉的躲在洞口偷襲,發現打不過又堆個笑臉來騙人?當真是口蜜腹劍,卑鄙無恥,下流齷齪!”
山膏不愧是洪荒第一噴子,一張嘴就把那兩個老頭罵得漲紅了臉。
“不過是隻畜生,這裏哪來你說話的份。”
老大麵色一黑,當即一甩袖子,一點綠光就朝著希榕和小山膏射去。
小山膏一驚,不過很快就發現這綠光還沒落到希榕身上,就猛地一轉路線,朝著來時的路急射回去。
老大一驚,險而又險的避開,隻是寬大的衣袖處被打出了一個窟窿。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又看了看遠處的青衣女子,麵色很是難看。
“怎麼?被拆穿了所以惱羞成怒的搞偷襲?”
青衣女子摸了摸懷裏的小山膏,漫不經心的譏諷道。
“明明化形出來的都是發須皆白的老頭模樣,怎麼行事這麼不穩重啊。都老胳膊老腿的了,凡事還是要慎重些好,免得待會把一口老牙摔出來了,那可就糟了呢。”
這話譏諷的味道十足,直接讓老三做出攻擊姿態。聲音透著威脅和殺意。
“少廢話,把你手裏的法寶交出來,否則縱使你修為了得,但對上我們兄弟三個,怕是也不好脫身的!到那個時候,我們可也就沒辦法這麼客氣了!”
他話音剛落,老大緩緩走到了青衣女子的左邊,而之前受傷的老二則是不知何時站在了青衣女子的右邊。三個小老頭對著青衣女子呈現了包抄之勢。
“拿著拐杖出來打架的老頭子說話還真是厲害啊,這三個打一個,把搶他人法寶說得這麼清新脫俗我還是第一次見。”
麵對這樣的情況,最中心的青衣女子卻不僅沒有服軟的意思,反而一手抱著小山膏,一手拿著那把芭蕉扇對著自己輕扇兩下。
“我倒要看看,你們要怎麼對我不客氣,拿你們那三根破拐杖打我嗎?”
小山膏努力憋笑,想要笑出聲又怕打擾尊者。殊不知,在希榕的腦海裏,盤古已經因為這話笑成了個哈哈怪。
【哈哈哈,希榕你說話真有意思,哈哈哈,三根破拐杖打你……哈哈……】
希榕嘴角微抽,大哥,你笑點低也要看看場合吧?
她這正麵臨搶劫現場呢,生死危機啊大哥!你這樣是不是多少有點不嚴肅啊!
不過同一句話,盤古聽著哈哈大笑,三個小老頭卻是麵色黑成了鍋底。老大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來。
“既如此,那道友可就莫怪我們三個小老兒不客氣了!”
說罷,三個小老頭對視一眼,雖然明知道這女人看上去很不好對付,但出於對法寶的貪婪還是讓他們猛地衝了出去。
當然,他們也並不是無腦衝上前。而是自有自己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