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愈行愈慢,停在了一片楓葉林,老人自報家門,“蟾宮,曾晴朗。”
“藺蚨長,探丸借客。”
藺蚨長想著曾晴朗竟然是東海蟾宮的人,那裏也是一個修行勝地,立於東海崖邊,那裏有無邊無際的海潮,大海裏每年會爆發蒸騰,傳言裏大海裏得道的精怪能夠化身成人,掀起巨浪滔天,打翻人類的城池,蟾宮就是為了抵禦大海裏的獸潮,譽揚天下。
毓陽國所在的南疆十萬裏大山深處,有一個修行宗門,同樣是為了抵禦獸潮,叫做不周門,弟子更多,擅長操控攝魂,在唐虞國和邙國人的心內奇詭異常,不敢過分靠攏。
西域更多森茂修行門派,西山全名是浮屠山,因為忌諱了第三境常被稱為西山,出名的還有相禪寺,魔域宗,爛柯山,冠世山。
曾晴朗垂垂如朽木,沉寂吐了一口氣,藺蚨長眼前出現了晨鍾暮鼓,高高在上的大修行者首次出現,隻是身體有些讓人擔心,實力定然是強絕,他問出了一個問題,“像你一樣的修行者,天下多嗎?”
曾晴朗煥發新顏,枯木逢春,熨帖笑寬慰說:“不獨有偶,大約三十人左右。”
藺蚨長覺得不算什麼,不多,憑借心學的優勢得失,不出三十年,也能達到清靜無為,冠蓋雲集十方。
“不過宮主比我高了連勝兩個境界。”
藺蚨長直覺蟾宮駭人,沒由頭問:“男的女的。”
曾晴朗眼裏有一道流瀑,“自然是女的。”
他補充一句說:“歲數也不大,沒有外界傳言裏的大。”
藺蚨長覺得遇見了媒婆,他的感覺愈來愈如直覺,心學的誕生就是係之葦笤,以天心難測測定人心春雪,天都能斷定,觀測人心也不差。
他忽然覺得曾晴朗十五年前是第六境清靜無為,如今恐怕是七境了。
他很想詢問六境之後的光彩,但是曾晴朗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掏出他的《警示錄》,“這本書真是強學強項……”老人稚拙的打聽說“心學真的是賭博悟出來的?”
藺蚨長鬼魅似的笑,幹涸的貧瘠的土地似的喘著粗氣,他肺腑的傷勢煥發了,曾晴朗將自己的手唔上心扉,藺蚨長直麵一道綿延的青山,曠世而林麗,更升磅礴無雜無裂。
這時候,另一人走進了,“老主持。”藺蚨長有點耽視,“白馬寺主持。”
“曾晴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可這救人的方法,不忍粗淺。”
白馬寺主持名為“囊中”,這時候一手灌頂藺蚨長,周遭事物被一股氣息卷席,呈現方圓態勢儼如腹地順服。
藺蚨長又看見了遇見大壺小磽的草原,體內的傷勢雜屙全數恢複,藺蚨長說人定,這就是人定勝天。
白馬寺是世人眼裏的千種,被稱為淺宗淺學,教導人秉性淳良兼顧匡扶社稷,藺蚨長的心學是顯學,叫人賞善罰惡渡過無邊苦海,曾晴朗覺得自己死在這裏的話,是不是沒有名頭,他就閉目塞聽不一會睡著了。
囊中淺笑依舊,藺蚨長不如皈依,曾晴朗一下子醒轉,他好似聽到了耄耋台饕餮言語,“曾晴朗,不如皈依,可好。”
老人心想,“不好,不好,皈依就是魔域宗門人了,實在是不太好。”
藺蚨長豪言壯語,“老主持是叫囊中,藺蚨長有此世界,必不可無此傳奇;有此傳奇,乃可維此世界,則傳奇所關非小,正可借《警示錄》一卷,以為風流談資。”
“囊中不如皈依我。”
無稽之談,兩人轉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