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笑眯眯的一把接住了兒子。轉過頭來望了蘇熙芸一眼,低低道:“什麼都瞞不過你。”說著,他伸出手來在兒子那毛茸茸的小腦袋瓜子上摸了摸。
“這次是要上哪裏去?”蘇熙芸問道,
齊燁瞧了她一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卻忽然開口道:“熙芸,七弟已經於半個月之前葬於南陵了,可是,你相信他是真的死了嗎?”
“不信。”蘇熙芸立刻搖頭:“誰都可以自殺,但是,齊晏那種寧肯我負天下人,也不願天下人負我的人,是絕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死的,何況那日才死了一個侍衛,對他根本就構不成死罪,他為什麼要點把火把自己給燒了呢?這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地方。”
“之前嚴丞相便拿出來過一封密函,可以證明齊晏其實是與邊牧國有著勾結的,但是因為齊晏突然死了,這事兒便不了了之了,如今,我便是要出京去處理這件事情。”齊燁慢慢開口道。
蘇熙芸聽了這話,,心中還是有些不明白,齊燁見了她那幅疑惑的樣子,微微一笑,道:“熙芸,假設齊晏他沒有死的話,此刻他應該在做什麼?”
“他應該在逃離!”蘇熙芸立刻衝口而出,她想了想道:”既然他與邊牧國有勾結,那麼,他應該是逃往邊牧!“
“聰明!”齊燁微微一笑,道:“這次,我便是與大哥去往邊關,在半路上將齊晏給攔截下來!”說著,他頓了頓道:“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那就真真正正的做一個死人吧!”
“這樣有沒有危險?”蘇熙芸有些擔憂的道。
齊燁當即搖搖頭,伸手來撫摸了一下蘇熙芸的額頭,溫柔道:“你放心吧,以我的身份,絕不會有事的。”
……
三日之後,通往邊關的一座小鎮上,月影星稀。
一處簡陋的民房裏,隱隱約約的傳來了幾個人的說話聲。
“頭兒,都已經離開京城這麼久了,咱們還用東躲西藏嗎?整日介跟個老鼠似的,夜行晝伏,這也實在是太累了,不如,從明兒個起,咱們便改換路線吧?”
當即就有人粗著嗓子反駁道:“這才離開京城幾日?還沒脫離大齊京都的範圍呢!等到了邊關,你想做什麼咱們都沒人反對,可是,咱們主子好容易靠假死才救回一條命,還是小心點吧!”
“哼!咱們主子那麼厲害,還會怕幾個朝廷的走狗?連皇帝老兒都以為他死了,我們有必要如此東躲西藏嗎?要我說,咱們就換了裝扮,大搖大擺的裝作商人,帶著車隊去邊關,保管沒人懷疑!”
“那咱們是突然冒出來的商隊,這豈不是更讓人起疑嗎?”先前說話那人當即反駁道。
不論他們怎麼議論,屋中始終有一個人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始終都一聲不坑,看那人,似乎有四五十歲的模樣,身子精瘦,指節袖長,他坐在那裏,目光始終低垂,但是偶爾抬頭望人一眼,那目光卻叫人滲的慌。
眾人討論的越發激烈,到最後鬧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這人緩緩開口了:“既然明日你們想成成商隊,我同意了。”
屋子裏頓時鴉雀無聲,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的見。
過了一會兒,屋子裏立刻便炸開了鍋,有的人振臂高呼:“太好了!明日可以坐馬車,住旅店,可以大塊吃肉,大碗喝酒!”
可是卻也有人愁眉苦臉的走到剛剛說話的那中年人麵前苦口婆心的勸道:“主子,咱們是出來逃亡的,如此高調引人懷疑了可怎麼辦?別看現在京城裏風平浪靜的,可到底有沒有危險等在前麵,誰知道呢!”
那中年人緩緩抬起頭來,一雙冰冷不帶絲毫情緒的眸子隻看了說話那人一眼,那人便嚇的退縮到了一旁去,再也不敢上前。
“誰說我們是逃亡?你要是想將你定義成那監牢裏的死囚,隻想在陰暗裏度日的話,那你就自己走吧!我們這個隊伍不歡迎你!”
中年人這番話說出來,那人終於受不了了,他麵帶委屈的望了自家主子一眼道:“主子!我不是那個意思!還請您千萬不要趕我走!小的一定要安全護送你去邊牧!”
“那就閉嘴。”
“是!主子!”那人喜形於色的道。
第二日一大早,這一行足有二三十人的隊伍便在黎明的朝陽初初升起的時候,組成車隊緩慢無比的朝著邊關進發,他們每一個人都麵無表情,昨夜裏那種歡呼聲仿若做夢一般。
行了一天,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
車隊裏所有的人便都放心了,這一夜,他們歇息在一個名叫柳鎮的地方,那鎮上唯一隻有一個兩層的客棧,被他們給包下了,好酒好肉流水一般從一樓的後廚房裏經過一道道手流向二樓客棧。
頓時,一向安靜的二樓頓時熱鬧了起來,喝酒聲,咀嚼聲,劃拳聲,不絕於耳。
活計從樓梯口探出腦袋瞧了一眼,見剛剛才做好的菜竟然已經被吃的快要盤子見底了,他頓時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