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沐十點的飛機,鬱蘭和井家明前天晚上就來幫井沐收拾出行要帶的物品。再大的人,再怎麼能幹,在父母眼中永遠都是孩子,離家太遠總免了擔心。井沐從來不覺得父母囉嗦,已經成為特別的踐行方式。

早飯平常,井沐似乎沒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靜靜地玩遊戲打發時間,等Boyd來接,歐陽玥有話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理智上歐陽玥沒必要這麼做,但是……

井沐放下遊戲機,突然站起身,歐陽玥本能反應也迅速站了起來,反而嚇了井沐一跳,“怎麼了?”

“你去哪裏?”歐陽玥是審問式的語氣,夾雜著一絲不安。

井沐臉上是不解的懵懂,“上廁所。”

歐陽玥暗自鬆了一口氣,重新坐下不再阻撓井沐。井沐心裏也堵著一些事,這次出差會很忙,人去了德國,心記掛著這邊肯定會誤事,而且井沐也想借這次機會,淡化一下頭腦中不清醒的想

法。

車駛來的聲音,井沐剛好從衛生間出來,Boyd進來後得到井沐的允許開始搬井沐的行李上車。井沐轉聲對歐陽玥說著告別的話,“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找李姐,貝明他們都可以,不要生病,病起來很讓人擔心。”

井沐戴上墨鏡,這下是真的要走了。歐陽玥又以非普通人的速度來到井沐身邊,一手撐住門攔住井沐的去路,頗有惡勢力的味道,井沐不知怎麼就聯想到了歐陽玥救柯語的場麵,應該是不用太費勁,歐陽玥多有氣場。

“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歐陽玥本來的一點羞澀被井沐的心不在焉激化出一抹慍色。

歐陽玥透過深藍色鏡片看到井沐驚訝的眼眸,就知道了答案,“我是說,從水方麵著手想辦法回唐朝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再等一個月差別也不大。”

井沐的眼眸變得比鏡片更深,遮了大半張臉的眼鏡讓歐陽玥看不到井沐的表情,都不說話的尷尬讓歐陽玥覺得局促,思來想去還是這樣和井沐說了,井沐不表態,歐陽玥就開始後悔,腸子都快悔青的時候,等來了井沐一個擁抱,“那就等我回來。”

歐陽玥錯愕地看著井沐下樓,為井沐留在耳邊的那句話怦然心動。

等待著井沐的是繁忙的行程和快節奏的工作,雖然說歐陽玥一直很閑,但井沐出差之後,歐陽玥懶散的程度在加深,甚至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不多,安靜的環境逼人沉默。

無處可去的歐陽玥當起了時下流行的宅女,看書,看電視,甚至上網總歸還是無聊。而歐陽玥再沒出現,讓柯語望眼欲穿。一眼相中,再見認定,柯語的行動說明了想法。直接是柯語的特色,雖然年輕,不怕走彎路,但是已經確定的事情也不需要花過多時間去琢磨。

井沐沒有特別囑咐俞迪,而俞迪的分寸也被柯語的軟磨硬泡攻破。不是輕浮的人,對感情較起真來雖然率性卻又可怕。拿到歐陽玥的號碼,柯語自報姓名的短信就閃爍在歐陽玥的手機上。

看到短信,歐陽玥輕微皺眉,“你好!我是柯語”這樣的話要歐陽玥怎麼反應?不等歐陽玥為難太久,柯語的電話打了進來。每每都是幾個固定的聯係人,歐陽玥還沒有拒接電話的經曆。

“喂?”

“喂,歐陽玥嗎?今天天氣好,要不要出來玩?”柯語的語氣雀躍得像個孩子。

歐陽玥看看晴朗的天,陽光明媚得刺眼,明顯無法給人好心情的高溫。

“我今天有事。”歐陽玥拒絕得委婉。

柯語一個急刹停住自行車,“老板走了還這麼忙?”

“是。”應付的招式歐陽玥受到井沐潛移默化的影響,不好說歐陽玥臉皮厚還是氣場強,謊話都極具信服力。

“那下次吧,我知道你也喜歡音樂,下次帶你參觀我們學校,音樂的殿堂。”柯語投其所好,很現實的是,歐陽玥不為所動。

放下電話,歐陽玥保持著站在鋼琴旁的姿勢,手指撫上琴鍵,輕輕一按就有樂符跳出,憑著對旋律的記憶,歐陽玥摸索出鋼琴發音的規律,一隻手簡單地彈起了心中唯一的鋼琴曲。

音樂不算流暢,生澀卻更能表達《暗戀》的味道,不成熟的痛,年少無知的純,心靈幹淨的歐陽玥奏活了《暗戀》,驚訝了偶然進門的人。

鬱蘭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非痛苦的表情卻有隱隱淚花,嚇壞了剛從音樂中抽身的歐陽玥。

“伯母……”

“你彈得很好。”鬱蘭拉著歐陽玥坐下,“但是你怎麼會知道這首曲子?井沐和你說起過?”

井沐心有芥蒂,多年沒碰鋼琴,這些鬱蘭都知道,但是又隻有井沐這一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