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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疫(偽渣)

小朋友真的去武漢了。

賀朝坐在大排檔,一個人喝著悶酒,淩亂的碎發,隻露出一雙水汽氤氳的眼,看著麵前的車流,心裏一陣落寞。

今年的疫情來勢洶洶,小朋友和醫院的部隊毅然上了奔赴前線的大巴。

“等我回來。”他的手在賀朝的手背上捏了捏,他亦回握住他的手。那是無聲的承諾。

沒有小朋友的生活異常難熬,好在謝俞會趁著並不多的不穿防護服的時候,打電話給賀朝報平安。然後一邊嚼著微涼的飯菜,看著今天的新聞聯播,一邊聽著電話裏,賀朝耍著嘴皮逗他,他聽著那聲音,突然就不慌了,心裏的感情在一點點冒泡,然後“啵”的沸騰了。幾乎在同一瞬間,電話那邊賀朝的絮絮叨叨也停了下來,他的耳邊空剩新聞聯播對今日患者的報告。

驟然的安靜,幾乎讓他窒息。他心頭突突的跳,忐忑對著那邊喚了聲:

“賀朝?”聲音顫顫的。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賀朝的聲聲啜泣,很輕很輕,卻重重砸在他的心上。

“朝哥你……”

“小朋友……我想你,很想很想。”賀朝吸了兩口氣,緩了緩過激的心情。

他知道小朋友很忙,每天精神緊繃,謝俞什麼性子,穿上那身白衣拚命的跟什麼一樣,更不要說這次了。毎每與他通電話,聲音都是倦的——盡管他強打精神不讓他聽出來。也難怪無論他怎麼耍無賴,小朋友都不同意和他視頻,想來是他臉色糟糕到連自己都看不過去了——可他賀朝是誰,又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忍得住心疼,卻忍不住一湧而上的思念。

他賀朝,不是不懂大義的人,可他也是個人,也會有私心,你若問他,願不願意放謝俞走,他肯定回答“願意,因為我支持我家小朋友的事業。”支持二字,絕對是苦笑著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小朋友才去前線不到一個月,思念和憂慮——以及心底那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承認的不安,幾乎要將他折磨至死。

身邊無處不在的,是小朋友的身影。

別墅的客廳裏,隻要一開燈,他必會看見那黃澄澄暖洋洋的燈光帶著柔和,灑在坐在沙發上吃薯片的“小朋友”身上,淡淡的光暈映的小朋友的腦袋毛茸茸的,像隻安靜曬太陽的貓咪,連發間都帶著絲絲懶意。

拐角的廚房,浮現出小朋友係著杏色方格圍裙的模樣,他還記得小朋友第一次見到這條圍裙,當場臉就黑成鍋底:

“朝哥我覺得我可能每天要去銀行取點錢了。”

他納悶“?”

“借你看看腦子。”青筋突突跳,隻差把“朋友勸你珍惜生命”幾個字刻臉上了。他厚著臉皮蹭過去把謝俞箍在懷裏,在心裏微微一哼,把那話全當補藥吃了。

外人才看不到小朋友穿圍裙的樣子呢。

最裏頭的臥室,蔚藍的床單上,小朋友的風情萬種屢屢撩撥的他失了控……

他還記得小朋友情至深處,氤氳著雙眸,滿心滿眼都是他,啞著嗓子喊朝哥的小模樣……

思念是最溫柔又殘忍的毒藥,賀朝的深夜都是數著秒過的。

自小朋友走後,不曾好眠。有一次謝母實在擔心他,叫他過去吃飯,破天荒的,撞上小朋友那個便宜繼兄鍾傑。

“!你……你怎麼……臉色差成這樣……”滿臉都是“死gay可別死在我家”。

賀朝當時腦子亂著,又是疫情又是小朋友又是謝母又是失眠,哪還有地方騰位置想怎麼和鍾傑打嘴仗啊,說了句“啊你隔離完了啊”,也不等鍾傑回答就擺擺手,像個遊魂一樣晃到小朋友以前住過的房間,愣是在那兒睡過去了。弄得說的午飯,變成了早飯,他食不知味,搞得謝母以為是自己的飯不合他胃口還挺愧疚的。